見張知韫邀請,江祈安也不推脫,他來此本就是來見同窗的。
進了張府,張知韫也不急着問江祈安考題,而是先上了一些茶點,兩人又簡單的閑談了幾句。
“你這次遊學都見到了些什麼有趣的事情?”
江祈安見張知韫想聽,便把自己這一路看到的風景民俗都簡單的描述了一番。
張知韫聽得很是向往,又接連問了一些與自己在書中沒有讀到過的東西。
江祈安也是有問必有答,一一回答了張知韫。
他發現,張知韫似乎變得不像以前那樣少言了。
最後,等自己想知道的都問完了,張知韫喝了一口茶,對江祈安說:“你應該很好奇我怎麼跟以往在書院時不一樣了吧。”
不等江祈安回答,張知韫便自顧自的說道:“我在這深閨實在是太無聊了,即便是出去參加那些宴會,也沒什麼可說的,我與她們也聊不到一處去......”
張知韫又頓了頓,又說道:“她們邀我去,不過是為了我父親的身份,并不是因為我,而在書院,大家對我好,隻是因為我是張知韫而已......”
江祈安有心安慰,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知韫看到他這副模樣,笑了笑道:“我都知道的,這世道本就是這樣,但我不會屈服的!我要進宮了。”
江祈安一怔,看向張知韫。
見江祈安被吓到的樣子,張知韫突然笑出了聲,“江祈安,還真是難得見你這副樣子。”
她又說道:“放心吧,不是進宮當妃子,是公主要選伴讀。”
江祈安這才明白過來,說實話,剛才聽到張知韫這麼一說,他還以為......
不過,伴讀?
如果江祈安沒記錯的話,當今隻有一位公主吧,這位公主好像都快及笄了吧?還需要選伴讀嗎?
張知韫看出江祈安心中所想,說着自己所了解到的,“是公主自己請求陛下的。”
江祈安明白了過來,他從密州一路而來,倒是沒有聽到這個消息,也許是那些人認為并不重要吧,所以他才沒聽說過。
不過,由此倒是讓江祈安再一次認識到這位公主的受寵程度。
不愧是皇室唯一的公主,選個伴讀都可以要求在全國範圍内去選。
至于張知韫為什麼要去參加,當然也有她自己的考慮,這是張知韫自己的私事,江祈安也沒有多問。
于是,他們便開始讨論起了院試的考題。
等江祈安走後,張知韫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倚靠在塌上,想起來白天的事情。
她之所以決定去京城參加公主的伴讀選拔,就是為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點不甘心。
張知韫不甘心就這麼被養在深閨,到了年紀再随随便便的嫁一個合适的人,到達另一個牢籠裡。
而當公主的伴讀,是有機會做女官的,雖然本朝的女官制度并不完善,但張知韫從這次公主要在全國選伴讀一事中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她總覺得這次就是自己的機會。
這些想法她隻是藏在心裡,并沒有跟其他人說。
至于張诏,在聽到女兒要去當公主的伴讀後,也隻是一個人枯坐了一夜,最後才同意了。
張诏一直都知道女兒的想法,他幫不了什麼,隻能不去阻攔。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升職,給女兒一個保障。
......
又在州府待了半月左右,直到看着張知韫坐上去往京城的馬車,江祈安才啟程去往麓溪書院。
“自此一别,往多珍重!”
張知韫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家人與朋友,坐上了馬車。
這一路而去,張知韫勢必要成為女官!
江祈安與别烨兩人拉着一旁欲往前追去的張寅禮,看着馬車遠去,揚起一片塵土,暗自在心裡祝福張知韫這一路順利。
“姐姐!”
張寅禮紅着眼,眼眶隐約還帶着淚花。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習武,力氣大得很,若不是别烨幫忙,江祈安差點就拉不住人了。
今日張知韫離開,張诏因為其他的一些原因,并沒有在明面上送别,而是隐在暗處,看着唯一的女兒坐上馬車,越走越遠......
“大人,該回去了。”
張诏回過神來,抹了抹眼角的眼淚,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威嚴的道:“走吧。”
麓溪書院。
“寅禮呢?”
江祈安對許閱川說。
他剛剛被同窗叫去探讨學問去了,回來就沒見到張寅禮了。
自那日送張知韫去京城之後,張寅禮就變得有些沉默寡言,甚至請了幾日的假期,就待在學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