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啊。”她笑意微斂,隐隐透出些壓迫感。
三人想着見招拆招,陸續入座——就是屁股剛挨到椅子面,就差點叫這名女子一句話吓到滑摔掉地。
“我替穆将軍來問候問候各位。”杜宣緣笑容已經完全收斂。
她盯着三人的目光帶上審視的意味。
三人齊齊一驚,瞬間的反應似喜非喜,看着杜宣緣的目光也是驚愕偏多。
尤其是某個把心裡的小九九付諸行動的人,這會兒目光遊移着,也就是其他兩個人注意不在他身上,否則一眼就能瞧出他的心虛來。
杜宣緣平淡地掃過三人各異的神色。
“姑娘是何人,如何進入這吳王府的?”有人率先提出質疑。
相較而言,他們還是更覺得這是吳王在設計試探他們。
不過這樣的試探未免太過漏洞百出,穆駿遊的人,還是一介女流,如何能入吳王府如無人之境?
“前情并不重要。”杜宣緣端起面前憑空出現的茶碗,“三位的态度才是重中之重。”
瞬間,他們三人都站了起來。
這三人終于意識到諸多不合常理的事情。
若說穆駿遊的人突破戒備森嚴的吳王守衛,在這吳王的議事堂中正大光明的把他們三個搞過來,在敵方陣營讨論事情,還有那麼一絲絲可能性。
現在憑空變出茶碗,那就是不可能正常發生的事。
這種完全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終于叫他們反應過來,能把他們無知無覺地挪到這地方,本就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三人對着杜宣緣皆面露警惕之色。
面對六道銳利到能把人紮成篩子的懷疑目光,杜宣緣神态自若,笑道:“諸位請坐。”
說着打了個響指。
三人不受控制地被壓着坐回椅子上。
“誰先說說近況?”她歪着頭。
沒人出聲。
杜宣緣望向了那名與吳王私下見過面的刺史:“要不請這位大人先講講,大半夜的和吳王聊什麼呢。”
……
與三位刺史進行了一番友好深入的交流後,杜宣緣将他們“送”回去,轉頭找另一個“小可憐”深入交流去。
陳仲因目光随着面前的蝴蝶轉動。
藍色的蝴蝶撲棱着翅膀飛遠,他的目光卻定在前方。
杜宣緣藕荷色的外衣衣擺随風飄蕩着,像是正在振翅的蝴蝶。
她裡邊穿着一身月牙白吊帶裙,裙擺拂過遍地鮮豔欲滴的紅玫瑰,将這抹熾熱的紅染到柔和的裙色上。
“這……”
随着杜宣緣走近,陳仲因看清她隻穿着涼鞋,圓潤的腳趾上粉色的指甲泛着珠光,以及露出裙外那長而有力的雙腿。
他趕緊别過頭去并小聲念叨着“非禮勿視”。
杜宣緣輕笑一聲,沒在這件事上捉弄他,滿不在意地說道:“我還是覺得這一身穿着舒服。”
“也很好看。”陳仲因小聲說。
他一搭腔,杜宣緣可就忍不住某些惡劣的心思。
她湊到陳仲因面前笑嘻嘻道:“那你為什麼不看我?”
驟然靠近、微微俯身,鎖骨的形狀清晰印在他眼中。
陳仲因一驚,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向後一倒徑直跌坐在玫瑰花叢中。
原本還随風晃動的玫瑰花這時突然湧上來,簇擁着他,花香環繞左右。
大成沒有玫瑰,故陳仲因從未見過這種豔麗的花。
也不知道玫瑰本是有刺的。
隻是因為他而卸下尖銳的防備。
“香嗎?”杜宣緣折下一朵花,半蹲着遞到陳仲因面前。
陳仲因怔怔點頭。
他知道這是神通廣大的杜姑娘構築的夢境,但是他現在腦子一團漿糊,什麼也不敢想。
杜宣緣徑直仰倒在他身邊。
陳仲因急忙伸手接她,卻被蜂擁而至的玫瑰先一步截胡。
無數玫瑰織成一張巨大的床鋪在床上,點綴着杜宣緣甯靜悠然的神情,不似人間之景。
“杜姑娘……”陳仲因小聲。
“嗯?”杜宣緣嘴角帶笑,轉頭看向他。
“地上冷,躺久了虛寒入體……”
話沒說完,就被杜宣緣突然撲過來的動作打斷。
在旁悄悄圍觀的系統,雖然沒有牙,但還是發出了牙酸的“啧啧”聲。
杜宣緣壓倒陳仲因後,戲谑地說着:“這種時候要說這樣的話嗎?”
說話時還順手把系統丢進小黑屋。
系統趕緊嗷嗷叫:“注意保持距離啊!别給我整紅牌警告了!系統有自動紅線觸發裝置的!”
“放心。”杜宣緣在系統界面回它,“最多隻負三厘米距離。”
小陳太醫絕對遠遠不止三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