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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兩黃金啊。”薛景看着一箱金燦燦的大寶貝,“啧啧”許久。
他瞧了眼杜宣緣,道:“給我千兩黃金,我給您賣命都成。”
“你這不是已經給我賣命了嗎?”杜宣緣不為所動。
薛景嘴角一瞥:“啧,當初還是要少了。”
他見杜宣緣當真把這一箱黃金搬走,又有些着急:“主子,這可是咱們的全部家當啊,這報十個養育之恩都綽綽有餘。”
“安心。”杜宣緣神情輕松的不像是從她身上掏錢,“會叫他們還回來的。”
陳仲因一覺睡醒,也被整整一大箱子的黃金吓了一跳。
“這是……”他茫然地望向杜宣緣。
“用千兩黃金,償還陳父陳母的養育之恩。”杜宣緣認真地說道。
陳仲因瞪大眼睛。
“我以為……那隻是玩笑話。”陳仲因難以置信。
“對你我從不開玩笑啊。”杜宣緣笑着說,“所以早些做好肉償的準備吧。”
陳仲因還是覺得震驚,面對這些憑空冒出來的黃金産生的震撼,都短暫壓制住杜宣緣對他的調戲帶來的羞赧。
他們家什麼時候能湊出千兩黃金的現錢了?
就算皇帝封賞的真金白銀加起來也不過百兩黃金,杜宣緣從前寄回家補貼家用的俸祿攏一攏也不知值不值十兩黃金。
這筆天文數字打哪兒來的?
陳仲因神色躲閃,問:“杜姑娘,咱們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一無所知,還用“咱們”這樣一條船上的說法。
杜宣緣因他這話輕笑出聲,道:“當然沒有。這些都是正常渠道來的錢。”
“怎麼會有這麼多?”
杜宣緣停頓片刻,道:“還記得剛買下這座院子的時候,我常常問你要錢嗎?”
陳仲因當然記得。
那些錢本就是杜宣緣賺來的,她交給自己保管已經是極大的信任。
雖然如此,陳仲因當時還是時常盯着見底的錢匣子感慨,生怕哪天入不敷出。
又聽杜宣緣說:“我拿那些錢請人做了些‘買賣’,查不到我頭上。”
陳仲因本來在點頭,但聽到杜宣緣後半句話,又疑心這個“買賣”是正經買賣嗎?
杜宣緣像是瞧出他的疑慮,又補充道:“放心,不是什麼違法的事情。”
“我還記得杜姑娘當時說,拿這些錢買的是‘人命’?”陳仲因顯然對杜宣緣當時跟自己說的“買人命”耿耿于懷,這麼長時間還惦記着。
雖然他現在還不明白什麼是“活在人們心中的已死之人”,但現在看來,這确實是個極其賺錢的買賣。
“買他們為我賣命咯。”杜宣緣笑着說。
自太醫院的事情告一段落後,杜宣緣就在思考收買人心、增加人手,以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
也是遇上了梅不忍,提醒杜宣緣在這偌大皇城中還有不少無人注意到的影子。
在太醫院上班那些日子,杜宣緣着重花錢挑選培養合适的人。
和薛景那樣類似的人。
薛景是杜宣緣用于聯絡那些皇城尚未入仕或官運坎坷的青年子弟。
還有許多人,或開設酒肆茶樓探聽消息,或喬裝改扮混迹在那些放值後出來找樂子的官員之中。
他們大多出身低微,而今改頭換面,對杜宣緣當時的援助感激涕零。
——自然,也偶有陷入燈紅酒綠間,心生叛意的,杜宣緣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不過要探聽到什麼關鍵的消息,還是要多花些心思。
這世間人人都有憾事,對昔年求而不得、英年早逝的佳人、摯友有所懷念,遇到一個有着相似影子的人,往往更容易交付信任。
這也是杜宣緣最費心神的安排。
單是要挖掘一些人早年的辛秘就費了不少工夫。
不過這是攻心之舉,拿人的感情做算計,僅僅是聽聽都叫許多人心有芥蒂,杜宣緣無意同一向重情的陳仲因說這些。
陳仲因也并未聯想到什麼,聞言隻是點點頭。
他又道:“即便收益頗豐,取用這樣大的一筆錢款,恐怕也會傷筋動骨吧。”
“不要緊。”杜宣緣微笑着,目光溫柔而深情,“隻要能抵你心中的愧疚遺憾,區區身外之物,何足挂齒。”
陳仲因聞言,浮現出動容的神色。
他道:“杜姑娘,這筆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杜宣緣趁機偷襲,在他頭頂“吧唧”一口,随後情深意切地說:“不用你還,隻要我的小陳太醫以後不會因為這件事郁郁寡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