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離岸被師尊指出去“玩玩”。但是其實也不知道該去幹點什麼。出了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決定再去把剛入宗門時爬的連天梯重新再爬幾遍。
如今宗門裡面的人對待佑離岸早已與不似過去那般。
步柏連對佑離岸太過重視,以至于各大峰主私底下都覺得過于“溺愛”。但是确實因為步柏連的重視,使所有人都覺得佑離岸格外“貴重”。
但是佑離岸素日并不在乎這些。于是對于旁人投來的目光也沒什麼反應。惡意好意都無謂。
劍峰峰主瞅見佑離岸,一下子落在他面前,吓得佑離岸差點拔劍。
“穿的這麼花裡胡哨”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佑離岸,“你這一身,掌門給你配的吧?”
佑離岸見他周身氣度,便知道他必然是宗門裡面哪位長輩。于是恭敬地行禮:“望舒仙尊正是在下師尊。”
“我看你是個好苗子啊。”
他伸手捏了捏佑離岸的手臂,甚為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步柏連居然沒隻顧着自己玩,還真給他有模有樣的教出來了。”
看見好苗子,白半夢操起一副誘拐的嘴臉:“我是劍峰的峰主,要不然你跟着我修劍吧?直接跟了我,也免得面對曲合那折磨人的老妖怪了。”
修仙途的人除了自己修煉的道法,還要修器。
無盡藏的弟子,在經曆過體能的鍛造後,都要在曲合手下上一段時間大課,确定自己喜歡什麼,再去到各大峰修煉。
除了東飲吾是音修,淩舟仙尊一脈幾乎都修劍,北鬥仙尊葉障的弟子皎在枝,在這一輩中更是出類拔萃。
佑離岸:“多謝師伯。我入學不久就随師尊出去曆練,對于各家器法并不了解,還是想都去了解一下再做決定。”
白半夢遺憾地歎了口氣:“好吧好吧,反正你最後都會來的,去曲合手底下九死一生的蹚蹚水也好。”
白半夢正準備離開,卻劍佑離岸突然問道:
“師伯,你知道我師尊日常比較喜歡去那裡嗎?”
“掌門喜歡去的地方?”白半夢點了點下巴,“好像未曾聽說掌門有什麼特别喜歡的地方。”
“掌門好像很小的時候就下了山,平日并不常在師門裡面呆着。我雖然看着他長大,但其實并不大了解掌門。大概他不大喜歡山上。也是,本來就是山下更好玩些吧?”
拜别了白半夢,佑離岸心裡一陣莫名的不舒服。
師尊在這裡長大,卻不喜歡這裡。這裡讓師尊不開心嗎?
要是家裡讓人覺得舒服,即便是喜歡到處走動的性格,也不會刻意不願意回家。
更何況師尊在無盡藏住了也有百年,若是喜歡,必然會留下痕迹。為什麼師尊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卻沒有留下什麼痕迹呢?
“佑兄?!”
佑離岸擡頭,自己已經來到了連天梯前,而面前站着的,正是自己再也不想看見的人——廖枕持!
這實在是超出了佑離岸的想象,幾乎是不假思索,佑離岸脫口而出:“你怎麼會在這?”
“當然是我收到了飛燕木,然後就來了啊。”
廖枕持理所當然地說道。
“應該是望舒仙尊讓我來的。你别說,你們無盡藏的氛圍真好,才來一天就有好多人要和我認識,還有人說要替我擔水。你們這裡風土人情真好。”
“......原來是這樣嗎。”佑離岸迅速調整好了表情,“之前沒聽師尊提起來,不知道你來了。”
“我還想去拜見感謝呢。但是先被帶來爬階了。之前在慕涿城沒認出來,要是有冒犯仙尊的地方,望你能替我傳達一聲,還望仙尊海涵。”
“那是自然,想來仙尊也不在乎,并沒有聽師尊提起呢。”
佑離岸一貫裝模作樣。這麼久了,從南邊走到北邊處處都是誇贊端方男兒的。今日卻在這裡漏了底。一句話說得不陰不陽很是刻薄。
廖枕持本來終于在這裡找到了熟人,正滿臉興奮,卻發現佑離岸并沒有自己這麼開心。反而是一副僵硬的樣子。好像很不能接受在這裡看到他。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離家太久心思敏感,以小人之心,妄度君子了。
“吱吱。”
佑離岸眼睜睜地看着一個東西從廖枕持的胸口探頭出來,扒拉着腿就往廖枕持頭上爬。
“别鬧别鬧,我和朋友說話呢!”
廖枕持訓斥着,語氣卻溺愛的很。也沒有見他阻攔這小東西,任由它爬到頭頂上作威作福。
“這是我的小狐狸。我給它起名字叫隻隻。入宗門時望舒仙尊托師姐送給我的。”
“師尊送給你的?”
“嗯?望舒仙尊沒和你提起來過嗎?”
小狐狸又爬了下來,這次卧倒在廖枕持的懷裡,尾巴一耷拉,睡了。
“想來對于仙尊而言應該是件極小的事情吧。這也不是什麼靈獸,就是一隻普通的小狐狸。真是可愛。我現在還沒有機會見到仙尊,等見到仙尊了,我一定要拜謝。”
佑離岸看了看這個小東西:“很可愛。我會和師尊說的。但是師尊應該會過段時間才會找你,他近日忙得很。”
“好!真是多謝你了。”廖枕持真摯地說道。
佑離岸心裡打結成一團,亂七八糟的情緒讓他沒興趣再去宗門裡面多轉悠。算着時間慢慢的回到了月明不歸樓,正好撞上東飲吾離開。
隻是東飲吾似乎失魂落魄的,看見佑離岸也隻是習慣性溫和的笑笑,沒等他行禮就離開了。
“回來了?”
步柏連覺得自己方才和東飲吾一通分析的很是有水平,此刻正得意洋洋地回味着自己說過的話。
“來看看這個,五年一次的比試大會。今年我們宗門去了九峰去了十四個人。”
見佑離岸接過卷軸看得認真嚴肅,他走到佑離岸身邊,雙手放在自己的小弟子肩膀上,半攬住他,溫聲安慰道:
“你還沒有正經地上過學求過道,按理說不應該叫你去參加的。但是介于你是我的弟子,還是要去一趟。露個面參加了即可,不必有壓力,更不要争先。”
步柏連得意的想到:這樣做準沒錯。
這是他剛剛新琢磨出來的。
果然,師尊還是要有點親和力,要不然徒弟就會養得像自己師兄那樣,和師尊親近卻過于恭敬。明明隻是一件很好解決的事情,都會忐忑半天。
佑離岸整個人都傻了。
師尊的氣息随着話語吐在肩頸處,肩膀處的溫度連着整個人都有燙起來。
連想着要回來旁側敲擊一下廖枕持的事情都給忘了,暈乎乎地被步柏連帶到了後山。
步柏連看着日複一日不變分毫的後山,回頭對佑離岸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