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美麗匆匆的來又匆匆的帶着柳家兄弟一塊走了。
村裡人見柳家兄弟跟着她一塊走了,都好奇的很,不少人跑去問柳夫郎,他打着哈哈隻說兄弟倆去鎮子上找活做,别的一概不說,多說多錯,鄧家幫襯着他們,他們也不能給鄧家惹了麻煩。
見柳夫郎這邊問不出什麼來,還有人去鄧早早那邊打聽,鄧早早倒是不怕别人知道,實話實說,村裡一時間還掀起了一陣小風波。
鄧早早是有私心的,他阿爹有能力有路子,村裡人知道了多少要忌諱些,不敢再小瞧了他們倆口子。
自打鄧大強教訓過吳家人之後,又有丁美麗在村子裡轉圜,村民們對他們的态度比以前好了許多,但還是會有人在背地裡說些難聽的話,前幾日鄧早早去溪邊洗衣服時還聽到幾個孩童說葉尋州是喪門星、災星的,要沒有大人教,小孩子哪會說這些話,他就見不得别人說葉尋州不好。
知曉柳家兄弟是去跟着鄧家做工後,村民們各有态度,有對小倆口更加熱情了的,也少不了有人眼紅的,酸言酸語一句接一句的。
鄧早早才不在意,每日忙碌着過自己的小日子。
這段時間鄧早早摘了不少艾葉回來,葉尋州編了好多簸箕用來曬艾葉,還做了四五個架子,鄧早早還挺好奇的,葉尋州是從哪學的手工活,讓他做什麼都會。
他是個藏不住的人,捧着臉問正在編籃子的葉尋州:“你的手工活是從哪學的?”
葉尋州手下停頓了一下,“看書上學的。”
“書?家裡怎麼沒有看到?”裡裡外外都讓鄧早早給收拾了遍,别說書了,他連一張紙都沒看到過。
葉尋州繼續編着籃子,聲音很輕:“燒了,全都燒了。”
鄧早早沒有再問下去,起身拍了拍衣服,“我去挑水,中午咱們吃饅頭還是餅子?”
“都行。”
“切,問你也是白問。”
中午沒吃饅頭,也沒吃餅子,鄧早早下了兩碗面條,炒了一碗鹹菜一碗白蘿蔔。
地裡的蘿蔔已經能吃了,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後院的地不夠肥,地裡的菜都長的秀氣,跟别人地裡的菜放一塊,别人的菜是老子,他們家的菜就是兒子。
鄧早早把能摘的菜都摘了,趁着氣溫還沒驟降,曬成菜幹儲存起來,就是他們冬日裡的口糧,他們現在吃的米面大都是鄧家給送來的,隻有小部分是鄧早早花錢在村裡買的,地裡隻種了冬小麥,鄧早早尋摸在院子旁邊開片荒地,等來年就能種些豆子、紅薯、花生。
把摘下來的菜都收拾好放在院子裡晾曬,鄧早早要去老村長家問開荒的事,“你看着院子裡曬的東西,我瞅着下午像是要下雨,我上村長家去了。”
葉尋州上午編了兩個小籃子,這會兒又在編簸箕,他垂着頭認真做着手裡的活沒吭聲,鄧早早懶得管他,前兩日聽葉阿奶說家裡幾個籃子都用破了,正好葉尋州編了新的,鄧早早拿了個新編好的籃子就走了。
黃雲和得了新籃子對葉尋州的手工誇個不停,鄧早早小小的得意着,他的尋州哥哥就是厲害。
聽了幾句誇贊鄧早早就說起了正事,老村長一聽他要開荒,不免有些擔心,葉尋州腿腳不好,不能長時間站立做體力活,重擔全落在了鄧早早一個小哥兒身上,葉長雲倒是覺得開荒是件好事,小倆口就兩畝地,太少了,種出的糧食隻夠他們溫飽,日後小倆口有了孩子,這兩畝地怕是連溫飽都不夠。
葉長雲:“行,一會兒我跟你一塊去丈量,先開墾一畝地,多了你們也顧不過來。”
聞言老村長也點頭,拿了筆墨記錄起開荒的文書。
當日就丈量完要開墾的荒地,在他們小破院子旁邊,離的家近離水源也不遠。
後頭幾日鄧早早不再上山,專心開墾荒地。
小倆口先把野草割幹淨,清理了地面上的碎石,到翻耕時鄧早早就不許葉尋州弄了,打發他上山腳下去撿柴火。
柳夫郎帶着家裡兩個小哥兒過來幫忙,正好讓兩個孩子陪葉尋州去撿柴火,他幫着鄧早早一塊翻耕。
荒地翻耕是件苦力活,地面硬的很,兩鋤頭下去都刨不起一塊土,地表的碎石清理了,土裡的碎石也不少,邊挖還得邊将碎石撿出來丢掉,彎腰起身連續動作,饒是鄧早早也累的夠嗆。
葉長雲要代管村裡的雜事,農閑時也不會去外邊打零工,做完家裡的活計也過來幫忙。
有了他們幫着開墾,鄧早早着實輕松不少,三個人花了四日時間将荒地收拾好,後續的施肥灌水鄧早早就不讓他們來了,他自己就能搞定。
葉尋州嘴裡不說,心裡還是在意的,看着鄧早早起早貪黑的自己又幫不上忙,自責又愧疚,好在有柳家兩個小哥兒天天黏着他,叽叽喳喳樂呵個不停,葉尋州讓他們鬧的也沒空當鑽牛角尖。
“終于弄完了。”看着整齊的田壟,鄧早早一身的疲憊好像都消失了,“下午沒事咱們去看看放的竹簍有沒有逮着魚。”
“多虧了長雲叔跟信阿麼,一會兒我去村裡買隻雞,明天請他們來家裡吃頓飯。”
葉尋州自無不可,給鄧早早倒了碗水,喝完水二人提着木桶去了溪邊。
這回竹簍放置在下遊,一共放了四個,放置在離岸邊近的淺水裡的竹簍啥也沒有,鄧早早小小失望了一下,往水深處走去撈起另外三個竹簍。
三個竹簍三條魚,鄧早早喜滋滋的扣着魚鰓把魚從竹簍裡提出來對着岸上的葉尋州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