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起光亮,公雞的一聲啼鳴,仿佛喚醒了這個沉睡的村子。
江楠在梧桐樹下睜開了眸子,有着還沒反應過來的茫然,隻聽到身旁傳來一聲伸着懶腰的慵懶歎息,把她拉回了現實。
“小江楠,天都亮了,這一晚上也沒幹什麼,回去吧。”
洛甯悠閑地伸了個懶腰,臉上神情依舊懶厭,似乎這幻境的一遭并沒有對她産生任何的影響,隻是做了一場夢罷了。
說完,她邁開長腿就作勢要離開,這時卻被一隻手拉住了手腕,毫不留情的力道。
一個人瞬間貼上了洛甯的後背,一把鋒利的短刀也抵住了她的脖頸,像是随時都能要了她的性命一般。
這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可是洛甯卻好像渾然不在意的樣子,眸中甚至閃過了一絲戲谑。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能用我的刀,你是不是……”是她。
然而不等她說完,便被洛甯打斷,聲音依舊帶着笑意地扯開話題。
“小江楠,你這是翻臉不認人了?”
雖然帶着笑意,卻又讓人覺察不出一絲一毫的暖意,極強的威壓也似壓人一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江楠到底曾經隻是一個副本NPC,出來副本後見到的人也不過寥寥幾人,所在的地方也隻是最基本的新手副本,所以根本不了解罪惡領域裡的人到底是怎樣的瘋子。
她并沒有瞧見對方一閃而過的殺氣,而是語氣冷冷地再次開口。
“請回答我的問題。”
洛甯擡手,不顧刀刃的鋒利,手指抵住刀刃,強行移了幾寸,放下手時,已經流了一手的鮮血,她像是沒有感受到疼痛一般,後拿出一塊白色方帕漫不經心地擦拭手中的血迹,淡淡開口。
“死亡之刃,最底層的武器罷了,我還不至于不認識。”
聞言,江楠愣了一下,也是這愣神的幾秒鐘,對方眸中閃過狠厲,反手扼制住了她,短刀也順勢抵住了江楠的要害,隻聽她再次開口,些許調戲的意味。
“不該問的可不能問了,小江楠。”
她們此時的樣子,若是有人從後面看,隻覺得她們過于暧昧了。
洛甯抵在她脖頸上的刀刃,江楠并沒有在意,也沒有絲毫的懼意,隻是看對方的神色越發的冰冷。
洛甯沒想着傷到江楠,過了一會兒,便也放開了對方,轉身把玩着短刀走了一陣,發現江楠還沒有跟上來。
她停下腳步,微微側眸,語帶笑意,姿态懶厭。
“小江楠,再不走可就晚了。”
微風吹拂着她的發絲,江楠看着對方的背影,也不知是不是風迷了眼,她竟覺得那個身影格外熟悉,恣意灑脫,張揚明媚,。
最後,江楠還是跟她回去了。
……
此時供玩家居住的小院這邊,氣氛卻格外沉重,圍坐在小院裡,硬是一句話沒有吭聲,隻聽得女子的小聲的抽泣聲。
蘇漫雙手捂着臉,哭地一抽一抽的,哽咽地開口。
“你們為什麼要摘掉我的口罩?”
她在地上醒過來時,摸到自己用來遮蓋傷疤的口罩被人摘掉後,知道自己那副醜陋的樣子已經被人知曉,她更是崩潰。
原本暴躁的張铮這時候竟然沒有回怼,隻是茫然得坐着。
也是,他現在也是自身難保,和周辰出去了一晚上,各自頂着兩個血窟窿了回來。
他們之中沒有人學醫,看他們的可怖的樣子,也不敢上手幫忙。
疼痛已經被麻痹,他們兩個用力扯着頭發,用力到似要把頭皮扯下來,嘴裡神神叨叨的。
“不,不要過來,我們再,再也不敢了……”
那個白領男,起初在看到他們的兩個血窟窿時,也是害怕地不敢看,頓時明白了,這不是一場普通的遊戲。
李濤微微垂下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隐晦,不着痕迹得打量這身邊的傷殘,漫上一抹嫌惡,随即精明的眸子再次斂下,腦海中閃過了一個身影。
“你們知道還有兩個去哪了嗎?”
經他這麼一提,其他人才發現江楠和洛甯并不在這裡,李濤問完後,目光轉向了蘇漫。
蘇漫擡起紅腫的眼睛,茫然地左右看了看,最後搖了搖頭,道。
“她們昨晚就出去了……”當時她還想出去找她們來着。
這時,小院的大門被人暴力地推開,猛的發出“嘭”的一聲,不堪重負的老舊木門立馬搖搖欲墜般挂在門框上。
進來的人是聶芸,怒氣沖沖的進來,指着他們大喊道。
“是誰昨天晚上偷偷出去了?”
聶芸的化妝技術不是很好,用着很白的粉底液,塗着鮮豔的大紅唇,像個怒發沖冠的紙人。
聽到她聲音的張铮和周辰,身子本能的瑟縮,似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兩個人高馬大的人,抱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地自言自語。
“不是我,不是我……”
見他們都在否認,聶芸的陰桀的目光一個個掃過他們,最後停留在蹲在地上自欺欺人的兩個人,大紅色的唇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無聲無息地走到了他們身後,如幽靈般開口。
“就是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