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忘了屋裡還有一隻啞巴的吊死鬼,等她經洛甯提醒回頭看時,便隻看到那人驚恐的眼睛。
下一刻,蓮花瓷已經回到了展架上,而那隻可怕駭人的鬼卻不見了蹤影。
它怕洛甯?
江楠這時才想起,洛甯有操控鬼的能力。
那這樣,鬼怕她也情有可原。
正在她思索之際,一隻手攀上了她的肩膀,清香萦繞,一聲輕笑似帶着無形的威壓,朱唇輕啟,聲線懶厭卻又帶着一絲無法理解的異樣。
“小江楠,它同你說了什麼呢?”
江楠落在畫軸上的手一頓,肩膀上的刺痛讓她猛然回神,偏頭對上了對方的眸子。
那雙微微上挑的美眸,淡紫的瞳孔漫上幾分暗紅,妖異的讓人心生懼意。
洛甯裝的太久,讓江楠忘卻了這本就是一個神秘到可怕的人。
“讓我找窯人的骨灰。”
江楠把自己的目光從對方當然身上移開,如實開口後,伸手推開對方。
那隻鬼是個啞巴,洛甯既然能操控鬼這個自然瞞不住她,所以她問的是在他們離開後,慈娘對她說的話。
江楠的力氣不大,可洛甯先松了放在她肩膀上的力道。
洛甯看着面前陰郁的臉上帶着的疏離,嗤笑一聲,暗紅從她的眸中褪去,再複恢複那笑吟吟的樣子,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旁人的幻覺。
“吓到你了。”
說着,伸手想要将對方的發絲别到耳後,卻被對方偏頭避開了,她也不甚在意。
“它沒有騙你。”
修長好看的手覆上對方放在畫卷上微涼的手背上,背對着她的江楠無法看見她眼底的瘋狂與張揚。
“所以,你要幫她嗎?”
手背上的溫度傳來,靈魂深處的叫嚣讓江楠不禁怔愣。
一聲啼鳴,大雨停歇,天際泛起微光,盞盞燈籠瞬息而滅,可稱刑罰的祭台消失于古鎮,一切回歸平常。
頭突然刺痛起來,讓江楠蹙起眉,閉目片刻,再次睜開眼眸時,眼底一片淡漠。
“這本就是通關任務。”
系統發布的任務和慈娘的相同,她這麼說也沒有錯。
江楠甩開了對方放在她手上的手,目光再次落在了地上散落的畫卷上。
全部翻找過後,她看向展架上,被陽光照耀的奪目的蓮花瓷。
這些畫中應該是曆年來的沒美人瓷,最新的一副幅便是那座瓷佛。
【一個競争失敗的破瓷器,也敢拿到我的面前!】
腦海中驟然閃過慈娘的話語,那時的場景一幀一幀地重現在她的腦中,像是捕捉到了什麼關鍵的地方。
“怎麼了?”像是知道她已經知道了什麼一般,洛甯漫不經心地開口。
“這裡隻有一座美人瓷。”江楠道。
他們進入副本後,以人類的思維,總以為系統給他們分配的人是鎮中最富盛名的窯人,所以才一緻尋到了一座最大的宅子“林宅”。
可到了最後,林宅像是遭遇了滅門,他們真正要找的窯人,隻是居住在最偏僻的屋舍的一位名不見經傳的窯人女子。
而制作美人瓷的技藝,怕是早已經被壟斷,而這壟斷的地方,便是“林宅”。
從這些畫裡可知,多年進貢的美人瓷都是由“林宅”提供。
但問題便出在這最後一座美人瓷上,“林宅”所出瓷佛雖精美,可倒不如慈娘的蓮花瓷活靈活現。
顯然,“林宅”在最後一年敗了,敗給了一個無名的女子。
那瓷娘既然靠着這一座美人瓷赢了,沒有聲名大噪便罷了,為何鎮民們還是她談之色變?
她還未想透,院落的大門被猛的推開,回來的幾人甚是狼狽。
“我怎麼跑回來了?”
李豐拍着身上的泥,手掌突然的劇痛讓他龇牙咧嘴起來,低頭一看,手上血肉模糊的洞讓他差點暈過去。
“是誰把老子的手傷成這樣?!”
他罵罵咧咧着,沒有看到一旁同樣狼狽的易飛異樣的神情,猶豫着開口。
“李哥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啊!不是要出去嗎?!”
又扯到了傷口,“嘶”了聲後再次開始咒罵把他的手傷到的人。
易飛看向另一旁的石會,看到對方臉上的茫然,好似明白了什麼,低頭森然一笑。
江楠和洛甯從屋裡走出來,一塵不染的她們與一臉狼狽的他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讓他們瞬間警惕起來。
江楠看了他們幾眼,并沒有在意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麼。
易飛的目光在落在了她們的身後,散落了一地的畫卷,再次扯出無害的笑。
“昨晚她把畫全部帶走了,我們還未來得及看。”
“畫?什麼畫?”李豐疑惑道。
他和石會失去了昨晚的記憶,自然不知道洛甯将林宅的畫全部取走的事。
易飛在他和石會耳邊分别道了什麼,下一秒,那兩人更是惡狠狠地看向她們。
“兩位姐姐,可不能私吞線索啊。”易飛笑得良善。
她們已經看完了,那堆畫自然沒有了價值,也沒有藏着的必要。
“自己去地上拿。”江楠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