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哪?”江楠繼續道。
她在賭,賭慈娘對副本,對系統的反抗。
五髒六腑絞痛,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毫無血色,恍恍惚惚間,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被一雙收扶住,好聞的茉莉香驅散了她口中的腥甜。
半晌,神色激動的慈娘身子是止不住的顫抖,語無倫次地道。
“祭台,祭台……他們殺了她……”
“一場火,燒死了她的身體……”
“我求它……求它下一場雨……可是來不及了……”
說完,她頹然縮在角落,眼中的蓄起的淚水不斷滴落。
“你不是慈娘對嗎?”江楠若有所思地開口。
蜷縮起的人,聽到江楠的話後,微微點頭。
得到答案,結合自己知道的,江楠從慈娘的口中知道了這個副本的卑劣。
慈娘根本不是她們現在眼前的這個慈娘,真正的慈娘早就死了,是那個吊死的啞巴。
啞巴做出了美人瓷,可“林宅”的人在最後一次美人慈的競選上失敗,覺得丢了臉面,故而仗着啞巴無法辯解,從而污蔑啞巴偷了“林宅”裡的美人瓷。
這個古鎮裡的人,對美人瓷有着盲目的癡迷,對“林宅”的人更是盲目的信任。
面對謠言,他們很快相信了啞巴盜取美人瓷的言論。
而啞巴,在鎮民的讨伐下,最終不得已上吊自盡證明自己的清白,可無知的鎮民們,在“林宅”的再一次号召下,将死去的啞巴屍體拖向祭台燒死。
不知為何成了靈的美人慈,一心隻想救出自己的創造者,執念讓她向系統,想主神許了願,一場雨绛下,大火熄滅,又什麼都晚了。
無數的怨念交織,将美人瓷偷走的“林宅”無法幸免的,一夜之間滅族,成了不人不鬼的瓷人。
“林宅”的消失,美人瓷成了無主之物,人人皆想得到,但無一例外的,都變成了瓷人。
瓷想要找到自己的創造者,可系統為了副本的可持續發展,将無數次上演啞巴被燒死的場景從而刺激着瓷的怨念逐漸放大。
明明啞巴的魂每晚都會出現,可偏偏夜晚的它隻能遵從系統離開院子。
每晚的雨,是它求的那場雨,不過是無法熄滅那故意為它制造的火。
所以,它那般厭惡“林宅”,鎮民又在談及慈娘時談之色變。
這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
【已強制開啟其他主線,玩家需摧毀古鎮。】
腦海中是系統的聲音突然變成瘋癫的女聲,江楠垂眸沉思片刻,突然間,細碎的響聲傳來。
她眸底漫上淩厲,看向裡間的門口。
“誰在那邊?”
黑影一閃而過,淩亂的腳步聲響起,摻雜着碎瓷聲。
被人偷聽的兩人,卻沒有要追上去的打算。
碎瓷上,幾個血腳印觸目驚心,一路向外頭。
瘦小的身影扶着土牆,大口喘息着,額頭冷汗直冒,身子因腳底的劇痛而微微發顫。
“她竟然不是慈娘!”
易飛的眼睛深處閃着陰沉,心下已經有了計劃,嘴角上揚,回頭确認身後沒有人追上來時,眼中陰桀可怕。
李豐趁着江楠和洛甯不在,偷偷進入了最側邊的屋子,看到被五花大綁的石會時吓了一跳,待他反應過來,完全不顧對方“唔唔”地想要說什麼,狠狠踹了一腳上去。
他看着腳下的男人,賊眉鼠眼的臉上有着得意和大仇得報的快意。
“仗着這一身肌肉就會吓唬人,還不都是犯罪進來的,跟你大爺清高什麼!”
石會瞪大了雙眼,眼中的憤怒像是要将踩着自己的人碎屍萬段,奈何被堵了嘴,什麼髒話都說不出來。
李豐又得意地朝那張臉上踹過去,冷笑道。
“待會兒再收拾你這個鼈孫,我可是還有正事的人,到時候你可就隻能看着我通關了,你就永遠留在這裡吧。”
他是來找骨灰的,隻要拿到骨灰,做出美人瓷他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翻找了幾個地方後,都沒有找到的李豐越發的煩躁。
“難道被那兩個女人藏在身上了?!”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背對着他做着瓷器的白衣女人,烏黑的發絲鋪散在地上。
猝不及防的他又被吓了一跳,以為被發現了的他正要拔腿溜走時,突然想到石會被綁在這裡這麼久都沒事,那就不是鬼了,還有可能是那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假扮的。
想到這,他又冷靜了下來,一步步靠近那個“人”。
他看這個身形,斷定這個是看着弱不禁風的江楠。
“嘿,小妹妹把骨灰藏哪裡去了?”
背對着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費勁地想要轉過頭來,骨頭碎裂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偏偏它就那樣将整個頭轉了過來,對李豐“友好”地扯出笑來。
頓時尖叫劃破天際,停駐的鳥驚吓飛走。
“鬼……鬼……”
他跌坐在地,直挺挺地昏死過去。
“人”也因他的一嗓子吓得消失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