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是姜哥哥送我的禮物。”李景明拿出懷裡的一本書冊來,沈長清定睛一看,應當是本入門的修習秘籍,大概是昆侖的東西,确實适合景明。
沈長清有些好笑,姜郢倒是大方,随手就将昆侖的東西給出去,昆侖的功法向來是秘傳,這大抵是不符合昆侖門規的。
景明若有所思的拿着冊子翻來覆去,噘嘴道:“姜哥哥說這個功法是他編寫。師父,姜哥哥這麼厲害麼?我有些看不懂。”
沈長清這才明了,既然是姜郢自己給的他,到也不好駁了這個人情,便和景明道:“那便收好,不懂之處便來尋我。阿離教的字,可認全了?”
小景明開心點點頭,傲嬌道:“師父,我都學會了,阿離姐姐直誇我聰慧。”說完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小臉皺成一團,他苦惱的撓了撓後腦勺:“不過有些詞句我不大明白,阿離姐姐說,等我在長大一些就明白了。”
沈長明了,景明年紀還小不通詞意也屬正常:“行了,今日許你休沐,出去玩吧!”
李景明那雙黝黑的眸中升起一抹興奮,高興的轉圈:“太好啦!我終于可以出去玩啦!”
“師父,阿離姐姐回來了。”李景明看着出現在巷口那抹俏麗的身影高興的叫出了聲。
離珠面色不錯,看起來送出了東西十分開心,聽到跑上來的景明說今日休沐,頓時明媚的小臉皺成一團:“公子,景明今日的課業還未做完呢!”
“你看他何時懈怠過功課,且放他一天罷!”沈長清失笑,眼中難得浮上一抹無奈,離珠這才不情願的噘着嘴同意放他一日。
小景明高興極了,歡呼着跑出了院子:“太好啦!謝謝阿離姐姐!”
“哎……!”阿離還沒來得及交代幾句,那抹頑皮的身影卻一溜煙不見了。
“在碧波城你就放心吧,若按人界的年歲算,他都六歲有餘了。”沈長清唇角一抹淺弧瞧着一溜煙消失的景明,便拂袖回了院中。
離珠聽了這話,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擔心過頭了!
她将景明看的太死,若換做不愛學習的小孩兒,怕早便厭煩了。
“公子,阿離是不是太過嚴苛了?!”離珠咬着唇向沈長清确認,圓圓的眼中又是心疼又是糾結。
心疼小景明這麼小每天就要做那麼多課業,每日都要紮馬步打坐,修習基本功,如此無聊枯燥卻也每日堅持。又糾結如果放松了,小景明又落下功課。
沈長清不緊不慢的走在前方,一舉步一側目皆是清貴斐然,他的目光向着池中微微開了幾片的蓮,慰她道:“嚴苛不是壞事,但讓他自己去經曆一些事情也是一種修習,不是麼?”
這淅淅瀝瀝的雨不知何時停了,烏雲逐漸散去,日光穿破雲層,散出金光萬縷~
沈長清此話一出,離珠本還糾結的思緒頓時被擰了回來,連連拍腦袋道:“公子提點的是!我怎就愚笨了呢?我這般束縛他,便是往一個容器裡拼命放入東西,這個容器總有出撐爆的一天,倒不如剛柔并濟,恩威并用!”
“我們阿離自是不笨的!”沈長清那雙好看的鳳眸中溫色淡淡,清雅的笑聲如泉水擊石,不禁讓人愉悅。
“是公子提點的好,阿離要謝謝公子才是。”離珠嬌憨一笑,圓圓的小臉兒上綻放一個俏生生的笑臉,兩人正往回走呢離珠臉上的愁容不一會兒又爬上了來。
“不過公子,景明畢竟是肉體凡胎,便是按着凡族的年月成長,如今也是六歲有餘,我們過幾十年便是一晃眼的事兒,可人族過幾十年可就是一輩子。”
說着離珠心中一酸,心中别扭,努了努嘴道:“我不想景明荒廢光陰,他的這次道緣,可是李家積了無數功德,死了那麼多人換來的!”
沈長清微側頭看着離珠,好看的側顔如雕如琢。
“阿離,修道講究道緣,卻也講究循序漸進,操之過急便是揠苗助長。”
公子那雙好看的眸中帶着溫色,讓人莫名覺得沉穩。離珠咬了咬嘴唇,躊躇半晌,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阿離,你還記得最初修道時讓你做的事麼?”沈長清一雙清眸認真的看她。
離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伸出如蔥白般的手指,一件件數道:“記得,便是每日打坐和紮馬步,看書。”離珠疑惑的繼續問道:“可是這也是我和景明每日要做的事啊?!”
沈長清認可的點了點頭:“阿離現在能比尋常的人要出色,皆是歸功于千年如一日的苦練本功。”
他繼續道:“有的人為求益處殘害衆生,有的人為救衆生以命相抵,修道便是親身去體會世間的玄妙從中升華,并非殺雞取卵為我所用,這是浪得虛名!”他這些話,倒是将那些奪人内丹殺人越貨的修者貶了個遍。
離珠頓時愣在原地,苦練本功就是鍛煉一個人的毅力、耐受力,以及承受孤獨枯燥的能力,對景明這個年歲的孩子而言,這是一件不斷挑戰和突破自我的事!
客觀來說,基礎紮不紮得穩,能直接影響到一個人将來能發展到何種程度!
沈長清道:“得到機緣的路徑不同,領悟便不同。”
離珠這才懵懵的點頭:“公子,阿離知道了。”她知曉公子的用意,便是告訴她。
賺來的一錠銀與撿得一錠銀過程是不一樣的,賺來一錠銀,你以後知道如何在賺,撿來一錠銀确實歡喜,卻不可能日日有這好運在!
倒是自己,因為景明是凡族的緣故而急功近利了,要他去撿那錠銀,照景明如此聰穎的資質,她不應擔心才是,何況公子已經收他為徒,定然會為他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