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塵在于雲間的肩膀上遲遲未醒,毫無生氣。這讓身後跟着的雀小琳焦急,邊跑邊問着:“兄長他何時才能醒來?他……”
趙栖陽瞧見他們,便從米缸中翻了出來,見雀塵面色如土,頓時臉都吓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雀兄他……”
“……”
于雲間将肩上的雀塵放下,雀塵順勢倒在了找趙栖陽肩上,他顫巍着伸手試探鼻息,瞬間臉再白了一個度。目光一頓,低下了頭。
“怎麼辦……?”
幾人呼吸放得緩慢,胸膛微微起伏着,就連察覺到不對勁的雀小琳一時間也沒敢說話。
景幽佳的腿刺痛幾瞬,右手出現一把劍柄長滿黑色花朵的長劍。
空蕩蕩的街,先前路邊燒的紙錢已然燒完,一雙灰黑色大腳踏在地上,漂起的灰塵飛到嘴邊,口吐寒氣發出“嚇—嚇—嚇——”
若不是月光,深灰膚色的僵屍便與黑夜融為一體,不知是慶幸還是倒黴。它所到之地全都留下了黑腳印,趙栖陽驚駭道:“它…它為何不跳?!”
景幽佳眯了眯雙眼,說道:“僵屍吸收月光,月亮越亮它的就越強。”
這時僵屍猛然發起進攻,揮動着雙臂張牙舞爪便要快到跟前。雀小琳拉起七靈走朽,七顆青綠法球彙聚成一顆巨大法球,直攻上前。
“嘭——!”僵屍被法球擊中頓時飛出,它僵硬地躺在地上,忽然!直挺挺伸起手臂彈起。鈴铛聲從身後傳來,不知何時喪鋪老闆走出火牆,一排跳僵包圍在後。
“跟老子鬥還嫩了點!”他心高氣傲地伸着脖子,指着自己,又道,“倒沒想到你這家夥不是人!不過又如何?還不是死在我手裡!”
趙栖陽看着他趾高氣揚的樣子卻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一切因他而起,如若當初他不這麼貪生怕死……說到底也晚了!他道:“對不住了!下輩子當牛做馬,我趙栖陽定會補償各位!”
僵屍們一擁而上将他們全全圍住,于雲間拉住景幽佳的手腕,湊到耳邊低聲道:“一會兒扔你出去,搶過鈴铛。”
喪鋪老闆從未娶過媳婦,長相磕碜再者開個喪鋪晦氣至極,自是沒有哪家姑娘看得上。見此,他的臉憋得通紅,誤以為他們倆是在打情罵俏,嗔怒道:“死到臨頭卿卿我我,拿命來!”
僵屍們腐化的指甲便快要戳到他們,關鍵時刻于雲間與景幽佳互相抓着手腕,踹到一旁的僵屍身上借力蹬起。景幽佳被甩飛出去的同時把劍一丢,喪鋪老闆手裡的鈴铛被震飛在地。
右腿傷口慣力刺痛了幾下,系上的布料也脫落了下去,她也沒來得及撿,直接撲在地上滑去,快一步拿到了鈴铛。鈴铛震動,所有僵屍往後各退了一步,安然不動。
喪鋪老闆被于雲間按倒在地,依舊是那個趾高氣揚的樣:“憑你們幾個就能抓住我?癡人說夢!”
于雲間不悅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對景幽佳笑道:“輕輕一掰就斷,信不信?”
趙栖陽捂住眼睛說道:“那就折了吧!”
“兄長,兄長?”雀小琳在僵屍停止攻擊的那一刻,就跑到了雀塵邊上,她早就感覺到了不對勁,試探過後發現果真是沒了呼吸。
她的睫毛上沾着一滴淚珠,聲音嘶啞着重複一句話:“景姐姐,怎麼辦呀…兄長……”
“哈哈哈哈……!”喪鋪老闆的臉在地上擦出血痕,不知疼痛地大笑着,“他死了,他死了!要變成僵屍了哈哈哈!”
趙栖陽猛地踢去他的臉,這才吃痛悶哼了聲,誰料下一刻彙聚在中央的青毛僵屍忽地跳了起來。吓得他後退幾步,卻被喪鋪老闆抓住褲腿,直然倒在地上。
倏忽間有道銀光于月下一閃而過,青毛僵胸口出現一個大窟窿。随着幾個尖刺飛镖射入頭上“噼裡啪啦”僵屍身體炸起火光,于雲間順勢丢了把火,原地爆起。
屋檐上一道黑色身影直挺挺站立着,他壓了壓帽檐,衣袖與腰帶雜着的金色在月色下閃過一絲微光,鬥笠右側垂順下來一條純黑墜子。
銀劍在空中劃過,飛向身側。隻見他握住銀劍,劍刃上如水般浮出一層銀,度在其上。
是劍的劍鞘。
來者身後一縷細長尾巴來回甩動着,站在屋頂甚至遮過了月亮。
“幾位,打算如何處理他?”他開口詢問。
喪鋪老闆聞言縮了縮腿,喊道:“天殺的,天殺的,你們這群天殺的!”
屋檐上的黑影尾巴一愣,迅速躍下房檐走上前使勁踹了腳喪鋪老闆:“你娘的,你娘的,你他娘的!”
喪鋪老闆抱着頭痛苦道:“别打我,别打我!這根本不是我的意願啊!”
踹喪鋪老闆時,景幽佳看清了他的長相。膚色……一言難盡,怪不得背着光根本看不清模樣,感情是黑得不能再黑。
趙栖陽同認如此,嘟囔着:“頭一次見到長這樣的人……”
“人?”于雲間松開喪鋪老闆的脖子,摸了摸下巴重複道,“人?”
面前一身黑布衣隻有腰間腕處有個顔色,鬥笠下的相貌三縷胡須分别在左右兩側,長長的尾巴在地面上來回摔打……分明是隻黑貓。
她們怎說這是個人?
黑貓無視他探究的眼神,沖着趙栖陽問道:“你嘀咕什麼?”又踹了一腳地上的喪鋪老闆,“你再他娘找事兒,老子拍死你!”
“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
黑貓瞧着他這慫樣,又說:“腦子壞了?沒使勁踢你就傻了?”
雀小琳本是抱着雀塵,如今放下了他來到跟前,小小的身闆扯住了喪鋪老闆的衣領,怒斥道:“都怪你,我要殺了你為兄長報仇!”
黑貓攔住了她:“诶诶诶!一個小娃娃這麼大脾氣。你兄長還有救,隻是……”
雀小琳眼中突然充滿了希望,問道:“隻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