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沒入牧陵軍師的身體,貫穿而過。
牧陵王逃之夭夭,馬的速度即使再快,也快不過長槍。眸前凝出一團血霧,額上赫然出現一個空洞,“噗通”一聲血濺當場。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牧陵王的敗筆令在場所有人唏噓不已,場上瞬間陷入甯靜,士兵們吓得不知所措。
王沒了,一切也就結束了。
雀娅看着牧陵王的屍體出了神,沒想到這場仗打得這麼容易……容易麼?許久,她撿起被弓箭射下的旗幟,伫立在地。
“嘭——”桃靈被困石牢終究還是破開,映入眼簾的卻是牧陵王的屍體。
“诶?”
“景幽佳!”于雲間焦急地拉起她的胳膊,來回轉着瞧,松了口氣,“幸好沒傷。”
士兵們反應過來,歡呼聲響徹雲霄,他們揮舞着手中兵器不禁地雀躍,喊起口号:“守衛家園,旗開得勝!”
雀娅面對衆兵舉起旗幟,厲聲道:“今日諸位與我一同一戰,感激不盡!我與諸位皆為守衛家園,誓死護城,旗開得勝!”
“旗開得勝,旗開得勝!”士兵們整齊劃一威武呐喊。
獨朽胳膊肘推了推景幽佳:“方才那紅毛誰啊?”
于雲間說道:“我好似也未曾見過。”
景幽佳雙眼布上一層迷茫,攥起的拳頭松了又松,沉聲道:“友人……?”
……
雖說打了勝仗,本該高興的慶功宴卻陷入寂靜,雀小琳扒拉着碟中小菜,悶悶不樂。良久,哽咽地開了口:“仗打完了,景姐姐也要離開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始終是要分别的。
于雲間放下碗筷安慰道:“人生何處不相逢,若是有緣,遲早還會遇見的。”
天下之大相遇便是緣,抓住的抓不住的又有何妨?既然都是一刹那,不如珍惜過程。
景幽佳說道:“吃完這頓飯我們便要啟程回去了。”
“往後我們一定會重逢的!”雀小琳眼裡閃過淚水,忽然想起什麼,望向了獨朽,“你也要回去嗎?”
獨朽放下手上的酒,惬意地躺在搖椅上,随後貧嘻嘻地說道:“養我一輩子也不是不行。”
雀小琳翻了個白眼:“那你還是走吧。”
這話引得衆人哄堂大笑,安靜的氣氛瞬間變得歡笑。
“玩笑話而已。”他昂頭道,“還得去給兔子治病。”
白小九撅了撅嘴,狼十二摟着她說:“不需要你。”
獨朽在椅子上彈起,道:“呦呵,搞得我想去似的,真給你臉上貼金。不過也值得本大爺思考,林子沒人間有趣,下次出來不知又是何年何日。”
“那你跟他們走啊,以後别礙我們的眼。”狼十二替白小九擦拭着嘴巴,不經意說道。
于雲間一聽這話,皺起了眉頭:“他?”
獨朽:“你這是何意?我如何了?本大爺就和你們走。”
景幽佳放下碗筷嚴肅地問道:“你可知我們是做什麼的?”
獨朽晃着手指,說:“從小,我便立志當個大俠,拯救世間所困之人。”
景幽佳:“行。”
于雲間:“小景!?”
景幽佳說:“闖蕩江湖不易,多隻貓有益處沒壞處。”
雀娅笑道:“行了行了,幹脆今日我們喝個不醉不歸,也算是相識一場!”
雀塵瞪大雙眼:“啊?”
狼十二推脫道:“各位請喝,我帶小九去外面消消食。”
常人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又道山間自有重逢處;某日回首,才發覺一顆種子早便埋藏在此。
高山埋藏雲間,山路崎岖不平,若不因白小九身子骨弱,隻能坐于馬車,獨朽與景幽佳他們一行人早就到了目的地。
狼十二牽着馬車,回頭道:“其實,你們不必等我們。”
景幽佳搖頭:“說好要為小九去除夢魇,怎能說到不做到?”
于雲間低聲說:“不過師父那兒不太好解釋,咱倆人外出,回去卻帶了仨。”
景幽佳低聲說:“走一步看一步,師父不是那種人。”
狼十二心中泛起漣漪,感慨:“有你們幾個兄弟,值了。”
獨朽說:“别這麼肉麻。”
馬車晃晃悠悠很快到達一處大山,山河綠葉當中伫立着一座小木屋,木屋外隐約有把木椅,躺着的人拿着蒲扇正扇動着。
竹子遍地,遮擋住了狼十二的視線,馬車被停到一方,一片綠葉随風而落,隻聽“唰”的一聲,綠葉竟被一股硬風所斬。
随即而來又是幾道硬風,便快要觸及到于雲間,他後彎腰躲避,迅速摘下竹葉同時與硬風觸碰——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