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鳴?”景幽佳身形一怔,想當初和白莫恩交手時,蛇王讓她與鎖住她的鍊子共鳴,如此的确成功了……
未尚蘭身為天行城早一任子弟,早已發覺劍對黑霧妖沒有用處,卻實在想不透究竟什麼能夠克制它們。
光天化日之下,黑霧妖精能夠在白日出現,說明道行不淺,又無虛實,絕非能簡單收下的。
街上如今荒涼,隻剩下他們幾個。
獨朽壓了壓帽檐,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便是魑魅隐。它能将它們受之于其中,可若現在摘下,白小九的夢魇纏身或許會很難消除。
他們前往天行城,不止是為了陪景幽佳學習術法,更多的是為了消滅白小九的夢魇。
如今真是,兩難。
旁邊焦急的岚依眉頭緊皺着,但卻忽然放松了眉頭,指着遠處的房梁說道:“诶,那是什麼?”
于雲間觀去,便見一道身影站在那裡,對方發色如同烈陽,火紅熾熱,眸色中夾雜着兩種混紅,一頭長長的辮子搭在肩處。
青年全身火紅沖了上來,手上一團血紅的火焰被他扔了過去。那團很小的火焰快出殘影,似乎仿變成了一隻小鳥,迅速地撞擊在了一團黑霧上。
未尚蘭面色一驚,三團黑霧相繼被火焰燃燒殆盡。
可火焰怎能觸碰到虛無的煙霧?
“你是如何做到的?”于雲間同樣面色一驚,為何眼前青年的火焰竟能燃燒?
法術的速度好快,連同獨朽都沒看清,火焰究竟變成了什麼。
青年耳上墜着紅羽,在兩處不斷懸晃,深紅色的眸子看向于雲間,一時之間陷入了寂靜。
他瞥眸看向獨朽,接着是景幽佳,他說:“火焰能燃燒萬物,以後你也可以。”
雖然話是講給于雲間的,但目光倒是粘連在景幽佳的身上。
良久,他又說,“皮人是一隻貓妖,她愛上了皮影院子的老闆,但老闆一心被利益蒙蔽,最後扒了她的皮。天地之間有始有終,因果循環,你們不能去介入她的複仇。”
未尚蘭擰了擰眉,說道:“這位小俠士,我們下山便是為了除妖衛道,若讓她害人,那還算得上是除妖麼?”
青年深紅的瞳孔轉去了她的身上,耳垂上的紅羽随着動作晃悠,“除妖衛道,除得是什麼妖,衛得是什麼道?分清善和惡才是你們要做的,而非一味的隻求殺妖。”
并不是一切的妖和魔都是壞的,能做好事的不止有人和仙。仙若執意殺伐那便是惡,妖若救濟蒼生那便是善,誰能真正分得清善和惡?
“一心想要除妖衛道,是因為在你們的觀念裡妖便是害人之物,可人也有惡人,你們為何還要維護人類,隻因你們是人族?”
未尚蘭試圖出口反駁,被景幽佳先一步搶了先,說道:“師姐,我認為他所言極是。封靈山眼看已經松動,我們雖然無法阻止,但山上的妖絕非隻跑出了三團霧妖,如今我們該做的應該是尋找在山上逃下來的魔妖。”
“小師妹,切勿被妖蒙了心。”未尚蘭将劍頭指向青年,嗓音铿锵有力,“他眸色一看便是隻妖,三隻霧妖雖被他消滅,但保不準是他放出來的妖,來演一出計!”
青年聽此話不怒反笑,獨朽攔住她的劍,說道:“他說的并不是全無道理。師姐啊,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出封靈山上逃下來的壞妖,而非随便看見個人就認定是妖啊。你看,他身上何來妖氣?”
于雲間凝視對方,他越看越覺得很是熟悉,總覺得一個念頭快要破土而出,身側的單清也打斷了他的想法:“黑同門,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要聽信師姐的話。即便如此,我們也應當離他遠一點。”
岚依撅着嘴左看一遍,右瞧一眼,她認為幾人說得都有道理。
“你不是妖,又是什麼啊?人族何來的紅瞳?”她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青年歎了口氣,說道:“我的法術是火系,練得太過了,導緻全身被火焰反噬,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他的衣裳紅夾雜着暗色,白紋扭七扭八仿佛直沖雲霄,其中還刺繡着兩隻交纏的鳳凰。
在人族中,鳳凰一直都屬于吉祥的象征,美其名曰,鳳凰三界最高之靈,好事成雙。
而鳳凰本屬火,對于火系法術的人,也算得上一種心靈慰籍。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岚依看着他。
未尚蘭這才把劍收回,帶着歉意說道:“不好意思小俠士,我方才真以為你是妖,着實對不住了。”
“無礙,存疑是正常的。”青年說。
于雲間一直在發愣,獨朽誤以為是他感到了挫敗,便安慰似的用胳膊碰了他兩下,“沒事,在我這兒你和他相差不大,雖然比不過我。”
于雲間也沒工夫與他貧嘴,反倒是低聲說着:“難不成是真的……?”
獨朽見他不理自己,尾巴在地上甩了甩,收回胳膊問道:“敢問這位兄弟尊姓大名?”
青年撓了撓下巴,說:“呃……無名無姓,喚我小無便可。”
“那就好說了。”單清也目光掃向幾人,一一說道,“未師姐,小岚,小景,小于……”
到了獨朽身上,他一頓,“黑同門,小黑,和小無。”
獨朽瞳孔一震,吼道:“什麼?什麼小黑?”
單清也同樣一愣:“小岚方才不是說,你叫黑同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