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還醒着,把李青山有些亂的頭發,輕輕捋到耳後去,看了泰明一眼。
泰明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放在一邊,微笑着站起身說:“也許畫畫的聲音會打擾到他休息,我先出去一下。到時候會來找你們的。”
泰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泰明推開門走了出去,又把門輕輕關上了。
房間裡再次恢複了安靜。
泰明出現在牛奶面前。
“有空談談嗎?”
泰明問。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你對我不感興趣吧?還是說,你知道了什麼,特意來找我興師問罪的?那我們還是免談吧。”
牛奶說。
“你不會是心虛吧?”
泰明站在原地,看着對方從自己面前經過,依舊挂着一臉溫和的微笑,問。
“我有什麼可心虛的?我還真不知道,你仔細說說。”
牛奶腳步一頓,轉過頭來看向泰明。
“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看你有一點像。我來找你,也不是為了興師問罪。隻是為了請你看看我新畫的畫。看一眼就好。沒時間嗎?”
泰明問。
“既然隻是看一眼,那怎麼可能沒時間?拿出來吧。”
牛奶昂頭挺胸說。
“在這裡。”
泰明拿出一張白紙。
牛奶看了一眼,皺起眉頭,隐約有些生氣,問:“你不會是在耍我吧?這明明就是一張白紙,哪裡有畫?”
牛奶瞪着眼睛,盯着泰明說:“姑奶奶我可不是吃素的。你要是敢耍我,我可不會放過你。”
周圍的顔色一點一點剝落。
世界變成純白。
泰明站在牛奶對面微笑說:“你想怎麼不放過我?”
“還能怎麼樣?不過是想點辦法處理你。你以為我是一介女流之輩就沒有辦法了嗎?我的辦法可多了。你别叫我說出來給你好看。”
牛奶咬牙切齒說。
“我倒是想知道,你能做些什麼?”
泰明有恃無恐,十分平靜,依舊挂着一臉微笑,說。
“真以為我不打人是吧?”
牛奶握緊了拳頭,怒氣沖沖撲了上去。
之後發現撲了個空。
泰明分明還站在原地,但是,牛奶已經碰不到他了。
看起來像一道光,像一條影子,像一道黑色的墨筆痕迹,隻是不像能碰到的人。
牛奶才發現不對,往周圍看了看,周圍已經一片純白,分不清上下左右。
牛奶驚恐起來,聲音尖銳,質問起來:“你把我弄到什麼地方了?”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想請你幫忙看看我的畫。”
泰明回答。
“你還說你不是為了興師問罪?你不就是為了給别人報仇嗎?你以為我不知道!”
牛奶大聲說。
“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不清楚的。但我知道一點,你肯定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所以,别妄圖揣測你不該知道的東西。”
泰明說。
“我猜了又怎麼樣?我看是猜中了,所以你惱羞成怒了。”
牛奶大笑起來。
“你的好奇心太旺盛了。所以你需要休息和冷靜。這是一個很好的地方。我可以借給你一段時間。過一段時間,你就可以出去。”
泰明說。
“特意來找我的麻煩,卻根本不敢碰我一下,原來是個膽小鬼。你以為我會怕你嗎?有本事就把我關在這裡。我不信你能把我怎麼樣。”
牛奶冷笑着說。
“你好自為之吧。”
泰明說。
牛奶破口大罵。
泰明在牛奶眼前消失。
牛奶終于有些慌張了。
之前泰明在眼前,這裡不止一個人,牛奶心裡還有些安慰,而且注意力都被泰明吸引過去,沒空害怕。
現在泰明消失,牛奶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這個空間裡,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說。
因此牛奶隻能瘋狂謾罵來給自己鼓勵和勇氣。
但是收效甚微。
因為一個極其安靜而又沒有除自己以外任何人的地方,就算極其明亮,也絕對會是極其令人恐懼的。
“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讓我離開這兒,讓我離開這,讓我做什麼都行,我不要繼續待在這種鬼地方,快讓我出去。”
牛奶大聲說。
沒有任何回應。
牛奶越發感到驚恐。
這個時候,她可以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胸膛中亂跳,她也可以更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逐漸亂了,她在這個白色空間中奔跑。
什麼人也沒有,什麼動物也沒有,什麼東西也沒有。
什麼都沒有,和第一眼看見的一樣。
好像無論跑到哪裡都跑不出去。
這對于自信心和希望,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
牛奶尖叫起來又開始破口大罵。
如此循環往複,好一段時間之後,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牛奶,身體一晃,完全站不住了,蹲下去後跌坐在地上。
她才察覺自己已經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