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一張臉漲得通紅。
張生連忙辯解說:“我這夫人從小在鄉野間長大,自由爛漫,十分天真,讓你見笑了。”
金色冷笑了一聲說:“今日幸好遇上我,看在你的份上便也不計較了。
若改日見了妖王,你夫人也這般說話,你隻管掂量掂量自己現在的說辭,夠不夠保你全家的腦袋吧。”
張生笑道:“你我朋友自然與旁人不同。何況妖王也不是尋常人能見的。哪裡就到那個份上?那麼嚴重。”
金色撇了他一眼,又看向李青山,心想:李青山在妖王心裡的分量可不輕。
今天這事兒要是讓妖王知道了,你全家的腦袋保不保得住,可真不是我說了算。
隻是他們兩個的關系現在還沒有落在明面上,我不好越過妖王,把他們兩個的關系公之于衆,也隻能暫時罷了。
但我不說又不代表不存在。
妖王不計較也就算了。
妖王跟你計較起來,你就悔之莫及了。
張生順着他的目光看向李青山,發現李青山是一群人中唯一有些打鬥痕迹的,立刻猜出他就是被狐狸精夜襲的那個。
張生對李青山笑道:“你住在我家,遇上這樣的事,我向你賠個不是。”
狐狸精恨得咬牙切齒,不好直說,就隻是把頭低下去,免得被人看出表情不對。
但他轉念一想,一具好端端的化身被人殺了,還要恭恭敬敬對他們賠不是。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李青山看了一眼狐狸精,又看向賠禮道歉的張生,看出他們不是一條心。
他對張生溫和笑道:“不妨事。
家裡有狐狸這種事,你又不能提前知道,畢竟你家這麼大,若真是事必躬親,早就累死了。
我沒受什麼傷,反而是你給我安排的房間床也壞了,被子也沒了,應該我向你道歉才是。”
張生連忙擺手笑道:“您真是折煞我了,我這就讓仆人給您重新安排房間。”
金色皺了皺眉頭,在旁邊想:真要是換個房間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事,不如讓李青山随我住一間房。
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還可以保護他,要是妖王或者妖王安排的人要來查看情況,我也可以裝不知道。
換了别人,遇上妖王的僞裝認不出來,遇上妖王安排的人也分辨不出來,大喊大叫起來,鬧得大家都睡不好。
事情要是捅出去了,更不好收場,反而不妙。
金色就笑着制止了張生讓仆人安排房間的行動,攔在李青山面前,對張生說:“大晚上的,不用麻煩了。
讓他跟我住一間房吧,反正我們住了今天,明天就走,白天還可以在馬車上休息,沒有什麼事,不必那麼講究。”
金色的仆人們聽見他這麼一說,立刻興奮交換起眼神來。
仆人一:果然大人就是愛慕這位救命恩人。
仆人二:這不是話本子裡,我家客房隻剩下最後一間請二位同住的經典橋段嗎?難道大人終于要表明心意了?
仆人一:明天早上我們是不是應該改口了?嚯嚯嚯!
張生愣了一下,目光在金色和李青山面前轉了轉,心想:奇了怪了,他從前可不願意和别人待在一間房的。
難道他被奪舍了?
看起來也不太像。
難道剛才狐狸說中了他的心事,他惱羞成怒,才那麼急匆匆說狐狸的不好,還不正面回應問題?
金色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麼,哭笑不得說:“我為你家的仆人着想,大家都省事,難道不好嗎?有什麼可猶豫的?”
張生笑道:“既然如此,多謝你的考慮。隻是不知這位客人是否願意?”
他看向李青山。
李青山想:今天晚上後半夜,沒必要再找馬甲出來,隻需要睡一覺,那和别人待在一個房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點了點頭答應說:“我同意。”
張生笑道:“那好,諸位請便,我不打擾你們休息,就先走了。”
他拉着狐狸精就要走。
狐狸精卻站在原地,不肯跟着他走。
衆人都看出不對了。
張生不得不死死拉住狐狸精,免得他突然爆沖,同時溫言軟語問:“夫人可是身體不适?我抱你回房去吧。”
狐狸精擡起頭來,冷笑了一聲,甩開張生的手說:“我确實身體不适,但暫時不想回房。”
張生小聲說:“夫人,雖然前陣子惹你生氣是我不好,但也不要當着這麼多客人的面給我難堪吧。”
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你還是跟我走吧,留在這兒有什麼用?繼續待下去也不過是自找難堪。
狐狸精冷笑道:“我也不是想讓你難堪才站在這裡。”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張生頗有些無可奈何。
“那你想怎麼樣呢?”
張生問。
“我老家有個偏方。說是如果身體不适,可以和剛剛受過驚吓的人接觸,兩個人的黴運都會消失,身體也會好起來。”
狐狸精看着李青山說。
他的意思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