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打秋風的親戚,至于賀禮體面不體面都要提一句?這話沒得必要說,說這話是膈應誰呢?
還有這遞話送信的下人也是最能體面出對方的态度,派來的人越是在主子跟前得用,越說明對宴請人家的看重,像方才那個不知道在哪處灑掃的不入等婆子就像是随便打發了個人就來送信。
肖氏覺着主□□邊也太輕視自家,就算她早知道主□□邊勢大,他們這旁支人丁單薄,在朝堂也不過小官,可如今侍郎府連個婆子在她跟前都端着,這心裡怎麼想都不快。
姜父和姜老爺子在朝為官,聽到不是整壽,又是太子妃要去的話,想的便多了些。
太子近來不大得聖心,在大朝會時就被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訓斥過一回,據說前些天有東宮的屬官還涉及縱容家人搶奪他人莊田被參,遭禦史彈劾。
侍郎府這時候舉辦壽宴,太子妃前往祝壽,怕不簡單是祝壽,或要拉攏人心,不過這與他們家關系不大,他們隻随大流送了壽禮吃個宴席。
姜老爺子道:“許是太子妃那邊的意思,既然都派人送信了,咱們過去祝壽就是。”
雲氏知道那位族嫂好炫耀,太子妃又生了太孫,雖不是嫡長但也是位皇太孫,便覺着丁氏許是借機炫耀。
她與兒媳相處多年,雖細微卻可看出肖氏情緒有些不對,“慧娘,可有什麼不妥?”
肖氏想着這就要開始吃晚食了,說了也是惹家人一起不快,又到底是姜家族親,一筆寫不出兩個姜字,不好直言講出便隐下,“沒事,母親,隻是想着這禮該怎麼備才合适。”
她這樣說,雲氏便沒再懷疑,想着壽禮,“也不用多隆重,比照着百兩左右過禮就不少了,”以往兩府走禮,哪回不都是侍郎府那邊的少。她本也是不願意占人便宜吃要人家東西的性子,便是吃些虧也心安。
但誰家銀錢不是大風刮來,便是手頭富足,但也沒必要扔了打水漂的理,差不多就成。
肖氏被方才那婆子氣到,心裡不痛快,自家婆母這般說,頓時心裡就舒坦了,“是,兒媳等下就叫人去庫房裡尋上樣差不多的禮備好。”
“嗯,”雲氏自是相信兒媳,“除了禮,後日去穿的衣裳,你也給阿甯和阿遠他們提前備好了,聽那話說,太子妃後日也要去,屆時肯定少不了人,咱雖不用穿的太華貴,但也不能叫人看輕了去,尋些料子低調但貴氣的,阿甯的樣式要時興……”
“祖母,我能不能不去?我不想去。”
好大會兒一直沒說話的姜沅甯忽然開口,打斷雲氏。
她怕自己去了,見到侍郎府那些人,會忍不住憤恨,現在的她還沒有做好面對看到那些人的準備。
不等雲氏問她為何不想去,姜遠晏也跟着道:“我也不想去,我後日有事沒時間。”
他一直都不愛去侍郎府那種地方,規矩重事事兒多的,阿谀奉承捧高踩低叫人眼煩心不快,有那時間都不如找個瓦肆茶樓聽小曲兒。
“你裹什麼亂,”肖氏先瞪了長子一眼,整日沒個整形的人能有什麼正事做,保不準又想去哪耍玩瘋,然後才看向女兒,“阿甯為何不想去?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以前去侍郎府,女兒都跟着她或者婆母去,以為她身體還不舒服不想動。
姜沅甯說出來後,也覺着自己有些突兀,肖氏這樣一問,頓時有些想法,馬上道:“嗯,我覺着自己還沒好利索,帶了病去參加壽宴,可能會叫人家不喜。天這麼冷,我就不想動彈,就不去了吧。”
“後日才是宴席,你再養上兩天就沒事了,”肖氏知道女兒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覺着她這兩天悶在府裡也不開心,“出去玩玩,也能散散心。”
“是啊,壽宴那日人多肯定熱鬧,阿甯也去玩玩,”倒也不是打着去攀附誰家貴女,雲氏覺着小姑娘家也到歲數了,侍郎府上的壽宴總歸能讓人多長些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