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甯本以為今日宴席,她不穿那套衣裙便避開了成雅縣主,到底還是惹了她的眼。
現在也不必去分析哪裡惹了成雅縣主的不快,她隻微微屈膝行了禮,“見過縣主。”便快速地往旁邊避讓開道路。
成雅縣主本想着借她屈膝行禮刁難下這人,不叫她起身,沒想到她竟自己個起來了,還一副給她讓路的樣子,讓她一句“叫你起來了嗎?”憋在了嘴裡,更加不痛快了。
鈴蘭自是随她一般動作,頭也安分地垂下,卻沒想到,餘光裡這位縣主都要從她與姑娘面前過去了,卻又說了句侮辱人的話。
“哼,好狗不擋道。”讓開了又如何,不耽誤她撒氣。
鈴蘭面色一變,這縣主怎如此辱罵人?
可她方才也是見識了成雅縣主的跋扈,更知道,自家主子身份地位是不敢得罪王府縣主的,隻能繃住了神色不敢露出異樣。
她内心憤憤不敢表露,站在恭房出口這邊的輕香卻很為姜沅甯抱不平,這成雅縣主還真是刁蠻,出口就是羞辱人的話語。
但她不過是下人,便是不平也不好為姜沅甯出聲,尤其她還有要緊事在身。
“哎呦,這不是姓崔的那人的丫鬟嗎?怎麼就你一人在這,你家主子呢?”成雅縣主此時卻看到了輕香,張口就帶着刁難語氣去了。
“婢子見過縣主,”輕香知輕重,規規矩矩地先給成雅縣主行了一禮,恭敬地道,“我家姑娘有點兒事叫婢子去做。”
偏成雅縣主方才沒為難成姜沅甯,這會兒對着給她屈膝正在行禮的輕香為難上了,也不說叫她起來,慢聲慢調地問着,“哦,叫你做什麼啊?”
輕香不好說自家姑娘忽然來了月事,幸好發現及時沒有弄污裙裳,主仆兩人身上沒有帶備用的月事帶,馬車上倒是有,但取來費些時間,所以輕香打算先向侍郎府下人借了。
輕香已經看到不遠處站着的侍郎府婆子了,想喊她幫忙,可成雅縣主不僅沒讓她起身,還不緊不慢地問她。恐說了姑娘來月事後這縣主起壞心思,便如此應付,“回縣主,有些私事。”
一般人聽到,不會再追問,奈何這是位找茬的縣主。
“哦?什麼事啊?說來聽聽,”成雅縣主故意刁難,就是不讓輕香起身,又問。
輕香暗惱成雅縣主蠻橫仗勢欺人,她屈膝受些磋磨沒事,但自家姑娘還在等着,輕香心裡有些焦急,見那邊侍郎府的下人生怕被波及又躲遠些,隻能揚聲喚了句,“姜姑娘,請留步,我家姑娘請您幫個忙。”
姜沅甯方才給成雅縣主讓開後,就想快離開成雅縣主這不定時炸彈,隻是認出崔瑤華身邊的婢女。後面見她被刁難,想到成雅縣主的性子,那丫鬟不過是個下人,沒有崔瑤華再跟前,成雅縣主若是給她按上一個不敬的莫須有罪名,先将人弄殘都得受着,便猶豫了下。
就是這一猶豫,卻讓輕香叫住了她。
這丫鬟認識自己?
她不解地看向輕香,見她真是看着自己說的,目光帶着些祈求。
“姜姑娘,那邊有侍郎府的下人,能不能麻煩您讓她幫婢子去尋我家二姑奶奶,我家姑娘這邊有點兒事,”輕香覺着比起找侍郎府下人直接借月事帶,倒不如讓她們去找二姑奶奶,她再跟姜姑娘求下月事帶的事。
姜沅甯看了下自己右邊明顯怕成雅縣主躲到一旁的婆子,隻覺着這侍郎府下人委實不成樣子。
作為侍郎府下人,尤其安排在恭房附近,職責不就是為賓客提供幫助,她倒好,被成雅縣主吓得躲開。而且這邊不可能隻有一個婆子值守,定還有旁的,現在竟看不到人。
方才确實有兩個婆子在附近站着,但兩人眼尖看到成雅縣主臉色耷拉着過來,就悄悄地藏起來了。
她們雖是下等婆子,但卻是小道消息傳的最多又快的一個群體。對于跟自家府上五姑娘交好的成雅縣主行事跋扈嚣張早有耳聞,這位可是心情不快就随意朝人抽鞭子的主,她們不過是低賤的下仆,能躲當然要躲,以免遭受不白之苦。
不過是幾句話,與成雅縣主也無關,姜沅甯朝輕香點了點頭,便要往那婆子處走兩步吩咐她。
其實輕香聲音不小,那婆子也是聽到了的。
但姜沅甯低估了成雅縣主的蠻不講理,“站住!你不許去!”伴随着一聲鞭子破裂空氣的聲音,成雅縣主目帶兇光威脅地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