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記起來這些計策,她才挨個慢慢比對,看有無能用得上的。
一下過了十多個,都感覺無用,尤其她發現并不是知道了計策,就能直接往上套着用,忍不住碎碎念叨出聲,“……圍魏救趙,怎麼圍來着?不行,換一個,美人計,”這玩意兒朝誰使,不成,“然後調虎離山……也不行,空城計?”
她歪了歪頭,帶着家人一起跑路?
趕忙否定,不可取,不可取。
她這邊小聲碎碎念着什麼,香桂也聽不大明白,但也沒敢上前打擾,明顯姑娘在想事情,悄悄站在一旁不出聲。
不時看自家姑娘念叨兩句,搖搖頭或者思索一會兒,面部表情相當豐富。等後來發現她不自覺地抓了抓發髻,手指間竟勾纏下來一縷細細的發絲,在手裡繞起來,忙上前兩步,意欲提醒。
肖嬷嬷前兩日還說,發現姑娘不知什麼時候養出個繞頭發的習慣,這動作不大雅觀是其次,就怕姑娘将頭發弄毛躁,甚至不小心扯下發絲,掉發。
“姑……”
正待上前提醒,姜遠晏大踏步自外面進來,“軟軟,幹什麼呢?”
他方才貼春聯,不小心被風吹落的雪落進脖頸裡,被激的一個機靈,雖然用帕子擦了,但雪進脖頸處還是很快融化一部分,冰涼。
阿爹讓他去屋子裡暖和會兒,直到軟軟在書房,就來了這邊,進門便看到她在那一人不知嘀嘀咕咕什麼。
姜沅甯被打斷,手指頭亂了方向,頭發被纏在指上,她忙偏頭去看,另一隻手去解。
許是方才便被她纏亂,不好解。
香桂忙上前幫忙,姜遠晏從書房拿了幹布颠到脖子弄濕的位置,“你沒事纏頭發玩啊,也不怕不小心拽下來,以後秃頭。”
香桂跟着點頭,姑娘這習慣可真不好。
才在香桂幫忙下解開頭發,手指尖上的确繞了一根掉落的發絲,便聽到大哥秃頭警告,姜沅甯也發現自己不能養成這習慣,真得改了。
不然,便不是僅僅是秃頭警告,是變現。
“好,知道了,以後改。”
看她乖乖認錯,姜遠晏點頭又問,“剛才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香桂去給阿娘她們幫忙吧,這裡不用你伺候了,”姜沅甯叫香桂先回後院,才道:“當然是想想辦法了,”想到三十六計也是集合了曆代軍事謀慮才形成,或許這時候也有一些了,她轉了下眼睛,“大哥,知不知道,走為上記這話?”
說完,她緊緊望着姜遠晏神色。
“知道啊,不就是三十六計的其中一計麼。”
她忙問,“大哥知道三十六計?”
“當然知道,你這話說的,你哥我雖然不愛讀書,但耳熟能詳的一些東西我還是很清楚的,尤其是在外面聽說書的聽多了,我還知道一些三十六計的計策,除了你說的走為上計,還有美人計,”作為一個顔控的人,印象最深刻的當屬美人計了。
他又舉例了幾個,諸如“空城計,圍魏救趙。”
“……其實,這些計謀都是故事裡總結出來的,聽說書的講多了,自然就曉得了,”說到這裡,忽然心中一動,想起剛才阿爹的吩咐,正好是個機會。
姜沅甯不欺然聽到現在居然已經有了三十六計,隻好似未整理成冊,頓時一喜,“那大哥咱們從三十六計裡找找,看不能有适合的法子免于難?”
聽完她刻意壓低的話,姜遠晏愣了下。
她方才竟然是想這個,雖然聽起來有些怪異,但未必不是個辦法,便暫歇剛才打算,“可有合适的?”
“我剛才想了一些了,還沒找到。”姜沅甯将自己排除掉的那些計策說了下,“我還知道十個左右的,比如離間計,借刀殺人……”
姜遠晏并沒有具體對照過三十六計,但從妹妹這個思路出發,想了想,“離間計或許可行,想法子去離間侍郎府跟太子之間的關系,隻要侍郎府不跟太子一路了,那以後就不會扶持廢太子謀逆了。”
姜沅甯更偏向自家分宗,聞言道:“我覺着這可不好做,他們都是利益捆綁一起的姻親。隻要姜娴雅是繼太子妃,就不可能翻臉。得是多大的利益才能叫侍郎府放棄太子這塊肥肉啊。”
“确實,”姜遠晏也覺着離間他們很棘手,“那便想想别的。借刀殺人?”
“借誰?聖上還是哪個皇子,還是算了吧,咱們這門戶,有那個能力?”姜沅甯連連搖頭,這都是她一早就想到否定的辦法。
兄妹兩個叽叽咕咕了許久,發現這些裡面都沒可套用的,姜沅甯覺着裡面最為關鍵的問題是,“咱們都是紙上談書,套用進去,做不到靈活運用,”三十六計絕不是簡單三四個字便能理解應用的計謀。
就像是讀了兵法書,未必就會排兵布陣。
紙上談兵,終是淺。
“要不找個武将問問,”一提議完,姜沅甯也覺着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