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甯站在闫早早身邊,本來并不在成雅縣主經過的路徑上,也随着雲大舅母等人的大流屈了屈膝。可誰知道才站定,就看到那成雅縣主走着走着,一眼朝她這望過來,再見她朝自己上下一打量,就覺着不妙。
她心中一緊,這瘋批縣主要做什麼?
發覺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衣衫上時,姜沅甯暗道不好。
她今日居然巧合地與成雅縣主又撞衫了!
莫非前世發生的,這一世依然避不開要重演一場?
“是你!姜家那個小破落戶家的姑娘,”成雅縣主上下嘴皮子一翻,說出的話十分難聽,“真當自己是什麼嫡脈大戶了,居然連彩韻坊的衣裙都穿到身上去了,真以為穿個好衣裳就能山雞變鳳凰了,也不拿鏡子照照,你配嗎?”
她最讨厭跟她穿一樣衣裳,模樣卻長得比她好看的人了,就算是款式和顔色相似相近的也不行。
眼前這人她還記得,除了上次在姜家還沖撞了她,幫着崔瑤華那賤人,跟那賤人站一堆,她這兩天也沒少聽姜芸雅說,這叫姜沅甯的一家子沒少跟她家府上鬧事。
果然姜芸雅沒說錯,這姜沅甯就是不讨喜,上次故意誣賴姜芸雅推她,就是想幫崔瑤華來對付她,畢竟誰都知道,姜芸雅算是她的跟班,欺負姜芸雅那就是下她的顔面。
聽完成雅縣主的奚落聲,姜沅甯反倒平靜下來。
她略垂了眼,沒有被辱罵的羞辱感,她心裡如此想着,狗吠你還能反咬回去不成?
她身邊還有親人朋友,又是這個要緊的當頭,成雅縣主願意吠幾聲便吠吧。
好家夥,好家夥!
掌櫃的跟在成雅縣主後面直呼好家夥,這位縣主是個行走的禍精嗎?怎麼閑不住地找人事,刁難人呢?
今日大概是流日不利,開門營業不大吉,要不怎麼迎來成雅縣主這麼個禍精。
掌櫃的目光有些同情地望向被成雅縣主刁難,穿着湖藍鬥篷和青色裙子姑娘,再看看同樣差不多是同樣衣裙裝扮的成雅縣主,頓時忍不住露出些一言難盡神色。
人家那位姜姑娘穿這青藍衣裙是高挑清雅,這成雅縣主穿顯得又矮又挫,瞧瞧那裙擺都拖到地面了,依然掩飾不住的上下身五五分,辣眼。
掌櫃的其實沒仔細去留意成雅縣主前面,更辣眼。
成雅縣主肌膚偏黑,便是塗了脂粉也掩飾不住的糙。離近了還能看到說話時面頰活動掉落的粉末兒,還有那粉卡出的紋路,再有湖藍色本就冷白皮更顯白,膚黑者更顯黑,成雅縣主便是後者中的後者。
闫早早看得嘴角微微一抽。
真是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尴尬。
但明顯成雅縣主沒有那尴尬的自知之明,隻想用身份地位欺負人,一臉倨傲地嘲諷姜沅甯,讓人氣憤。
雲大舅母和肖氏臉色頓時都變得十分難看,肖氏更是見識過成雅縣主如何與崔瑤華都針鋒相對,知道這位縣主多麼嚣張跋扈,又看她手中還握着馬鞭子,目色不善地看着自家女兒的臉,頓時心下一緊。
唯恐成雅縣主直接擡手抽上來,畢竟這事她在姜侍郎府就已經做過,身子一動就想将姜沅甯拉在身後擋住,自己上前說些軟和話化解了這位縣主的惡意。
不是她膽小怕事,而是沒必要跟成雅縣主這種人硬杠。
她看得出來,成雅縣主這種人隻是純粹想要欺負人,你越是對抗反而會讓對方更惱怒,若你退讓伏低,她可能還會言語難聽,卻會覺着無趣收手。
她身子才一動,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成雅縣主,你屬狗的嗎?怎麼叫人就咬,人家這位姑娘好好地站在這裡,礙着你哪裡了?”
廣甯縣主才看到一個覺着造型可心的耳墜,正拿着往耳邊比劃,打算試戴,被成雅縣主又忽然響起帶着些尖利的聲音驚了下,沒對準耳洞,紮到了肉上。
心中一火,放下耳墜扭頭便道:“看看你那樣,不就是覺着人家姑娘穿的比你好看,你看着嫉妒麼,還回去照照鏡子,我看該是你去照照鏡子才是,我要是你,看到跟自己穿的差不多,又比自己好看許多的人,早就躲着走了,就你臉大,還往前湊,你不醜誰醜!”
“你,你才是狗!廣甯,關你什麼事!”成雅縣主被廣甯縣主夾槍帶棒一頓說,氣的面色赤紅,擡起拿着馬鞭的手指着她,“别以為我不敢!我這鞭子可不長眼!”
她手中的鞭子雖然被康文王妃回去後換了,不再是帶倒刺的那根,但依然可見其戾氣如主人,她旁邊的丫鬟春雨一雙眼死死地盯着她的手,就怕她發瘋真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