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便是不得寵的公主或許都能抽個衣裳梢兒,可這位廣甯縣主卻是連衣裳梢兒附近都不敢沾邊的啊。
廣甯縣主身子一挺,嘲諷道:“你打啊,你若真敢打我,我還敬你是條漢子,欺軟怕硬的軟腳蝦!”
雖然氣氛不對,但依然擋不住大堂裡其他人隻要不波及自身想看熱鬧的熱情,暗搓搓地朝這邊看着,心中都忍不住嘀咕,就算成雅縣主敢打,那也隻能是女漢子,不是條真漢子。
也有人不解,這成雅縣主這麼嚣張,恨不能腦門上刻個京城第一跋扈女,怎麼對廣甯縣主這樣忍讓,有知道的就小小聲解釋。
原來,這廣甯縣主不是跟成雅縣主似的,是一位宗室女,她是當朝聖上嫡親胞姐福順長公主的女兒。跟成雅縣主差不多也是個老來女,隻是早産自出娘胎便身子羸弱,不知灌了多少名貴的溫補藥材,小心呵護着才長起來。
若說成雅縣主是康文王妃唯一的女兒,也是大齡産女,疼愛勝過其他兒子們,廣甯縣主則是福順長公主的命根子也不為過。
聖上為皇子時,中宮無皇子,他排行靠中間位置,母妃早逝,是福順長公主一直護着他長大,從一衆皇子中奪得皇位,十分敬重福順長公主這個長姐如母的胞姐。
胞姐高齡産女,當時也是十分險要,這小外甥女可謂是胞姐用命換來,又疼的眼珠子一樣,聖上算得上愛屋及烏。若不是廣甯縣主上面還有兄姐不好越過去,聖上想封廣甯更高的品級。
廣甯縣主自出生吃的藥材,有近一半都出自聖上賞賜,聖上對這個外甥女疼愛勝過親女,便是中宮所出的嫡公主在廣甯縣主面前都得讓步,更不要說成雅縣主了。
但凡,成雅縣主敢傷廣甯縣主一根頭發絲兒,福順長公主怕不是都要成雅縣主剃了滿頭青絲作陪,是以廣甯縣主話落時春雨已經抱住了成雅縣主的腰身。
“縣主,不可啊,那可是廣甯縣主,您忘了小時候……”
不必春雨說下去,成雅縣主揚起的手就已經垂了下來,推開了春雨。
廣甯縣主雖身子纖細,小時候大約五六歲時,她不過是嗓門大了些,又惡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就吓昏過去,害她被聖上好一頓申斥,丢了好大的臉。
她已經夠得家裡人寵愛了,可對上廣甯縣主依然不敢,好在後來,廣甯縣主長大身子好了許多,不會動不動就暈,不然她都不敢高聲,回嘴争吵幾句,更不敢朝廣甯動手。
越是長大,她越是知道有哪些人可以動那些不可以。
“哼,不跟你一般見識,你才是漢子!你願意當漢子,你自己當去!”
成雅縣主這話說的還真是中肯。
珍寶閣掌櫃的看着身姿纖細的廣甯縣主,誰能想到,這樣纖弱的小姑娘卻有一個武夫的心,這事對他們這種必須掌握權貴圈子信息,見過各式各樣性情的生意人來說,也是少見。
成雅縣主不敢朝廣甯縣主動手,憋了一肚子氣,自然要朝旁人撒,就算春雨擋着防備她拿鞭子傷人,但擋不住她的嘴。
她眼皮子上下一翻楞,冷笑一聲,“你這小門小戶出來的,果然是個會巴結人的……”
一道清越的嗓音打斷了她将要出口的惡言,“成雅縣主還請慎言。”
成雅縣主扭着頭朝一旁望去,才要發火,又息了去。
眼前這郎君生的可真好看,雖然看着有些面熟似乎才在哪裡看過幾眼,但成雅縣主沒多想,隻覺着眼前似乎瓣瓣桃花灑落,不自覺地軟了眉眼和嗓音,“這位公子是在跟我說話嗎?”
跟厭惡比自己好看的女子,且還撞衫便找茬辱罵不同,成雅縣主這人十分界限分明地定義男女不同,對模樣好看的男子是截然相反态度。
仿佛也知道手拿馬鞭不大淑女,悄悄将手背到身後,朝姜遠晏猛放笑容。
姜遠晏頓時心中一陣翻滾,差點破口大罵,不是跟你說話,難不成跟狗?
還笑,後牙龈都露出來了,笑個屁啊!
他忍着性子急聲打斷成雅縣主,就是不想再聽到從她那張臭嘴裡說出羞辱妹妹的話,可這人居然朝他露出那種眼神,隻覺心頭有些嘔感。
強忍着膈應點了點頭,“還請縣主慎言,”看了眼姜沅甯,正待說我妹妹隻是無意穿戴出門,成雅縣主卻誤會了他的目光。
看他望姜沅甯的目光溫柔極了,以為他是因姜沅甯生的好看,出口為她打抱不平,頓時惱了。
“我可沒說錯,是公子你别被那姜家女騙了才是,别看她穿的跟我一樣的好衣裳,其實不過是小門戶出來的,裝的什麼貴女,”說着,成雅縣主又臉色一變,嘲諷朝姜沅甯道,“姜芸雅以前就說過,你慣會賣弄,好穿裝門面其實窮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