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帶頭喝醬油,大家也隻能硬着頭皮上。
市場部總監陳玉明最先拿起春鹭的瓶子,說:“這個醬油的配料表尤其幹淨啊,大豆、水、小麥、食用鹽,氨基酸态氮含量大于0.8g每100mL,零添加特級醬油,就這包裝吧有點土了。”
“零添加不能夠決定醬油的品質,隻算是銷售噱頭,大家可以商讨一下,然後每組抽調一個人組成春鹭專項小組,由我親自帶隊,盡快出一個可以落地的營銷方案。”紀雲白說,“因為要出差去麗甯,還是以自願為前提。”
哼哼……陸澄沣在一邊笑,用中文翻譯中文:“沒有人自願的話,就你們親自上,懂?”
衆人:“……”
行政主管悄咪咪舉手:“我們部門和财務也要?”
“廢話,沒你事叫你開什麼會?”陸澄沣指指手邊打印的資料,“紀總花了好幾天準備的,一會兒都發給你們,就當這是個初創公司,派出去的人要有能力銜接所有環節,看出問題、提出問題最後大家一起解決問題,懂?”
衆人:“懂!”
且行有個秘密群,除了紀雲白所有人都在。早在一天前陸澄沣就已經調出監控,把禹霏和紀雲白的視頻發到了群裡,配文字:【老闆這把能不能脫單,就看大家能不能把醬油賣出去了!】
吃到一半,紀雲白說:“按照我們内部項目等級來說,這個頂多排到B級,前期也沒什麼利潤點,但這個項目是我們深入Z省市場的突破口,如果隻觸及麗甯這一塊地方,我們沒必要去設分公司。”
明明要虧錢,他還說得這麼好聽,擺明了就是老闆别有用心。
幹/了這杯春鹭頭道本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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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五晚上是師女士雷打不動的麻将夜,家裡設有專用的麻将室,爺爺奶奶很寵師喬琬,覺得她早早喪夫又沒什麼别的愛好,就由着她組局。
禹霏給幾位阿姨泡茶準備零食,蹊跷的是葉海媽媽竟然來了,跟師喬琬對面對坐。她這樣的小鎮闊太可是稀客,禹霏明白她是為什麼而來的。
“霏霏那個新對象我們家小海見過了,哦喲,說小夥子長得招桃花。”
比起口才,師女士是當仁不讓的,“是的呀,但是人很正派的,是我親外甥的大學同學,到那種學校裡去挑十個有九個都是沒問題的。而且我外甥你們知道的呀,大學副教授!”
師女士很少顯擺,她堅信人要守财就得不露财,身邊的人表面和氣,背地裡都怕别人過得比自己好。這招可以防80%的小人。
“霏霏人都回村裡了,跟這種大城市裡的大老闆怎麼相處嘛,你防得住人家這麼優秀,身邊莺莺燕燕找上門嗎?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霏霏?”
師女士指指自己的女兒,“我家霏霏,打小就沒醜過,那也是人家小夥子一眼就瞧上了主動貼過來的。”
禹霏笑而不語,要是師女士知道了真相,估計麻将桌都能給掀了吧。
打小就沒醜過倒是真的,12歲之前禹霏圓臉大眼,笑起來眉眼彎彎,給領導獻花、當學校的小小代言人,12歲之後禹霏開始抽條,圓臉慢慢露出了線條柔和的下颌線,雙腿筆直修長。
初中起一封封粉色小情書總是悄悄地出現在禹霏書桌裡,是她長相出挑的佐證。
可是禹霏這方面開竅晚,别的女孩聚在一起讨論小帥哥,她在埋頭畫漫畫。蘇易是她遇到的第一個讓她覺得賞心悅目的男人,但這種感覺和見到紀雲白的時候不一樣。
那天夕陽下,紀雲白像是濃墨重彩的工筆畫,形體神态完美統一,她終身學畫都未必能畫出來。
葉海媽媽目的未達成,繼續發言:“找個好對象是女人的第二條出路,霏霏一個女孩子,那麼要強幹嘛呀,到頭來苦的是自己。”
達成準确攻擊,師女士沉默了,禹霏要重振醬油廠,她就是第一個不答應的。後來禹霏妥協去相親,她才同意,還出了50萬的資。
“阿姨說的都有道理,結了婚男方養我一個人是天經地義,如果還要他養這我一家人,就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想法了,”禹霏笑笑,“我還有工作,你們玩得開心啊。”
師女士默默拉住了禹霏的手,“要注意休息,不要熬夜,曉得不?”
“曉得啦。”
在國外的時候,禹霏就開始在國内外各大社交平台運營自己的賬号,以漫畫形式展現自己的留學生活,漸漸地她的微博和小紅書成為了國内學生取經交流的平台,在意大利去哪裡吃哪裡玩哪裡看病……粉絲也越來越多。
但從意大利回來後,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更新自己的生活了。她畫的是她被醬油瓶子包圍,孤零零的她在中間掉眼淚,發布配文:【有誰來買我的醬油啊】
沒多久,點贊留言的人慢慢出現,以前禹霏很享受這種時候,她會認認真真解答具有代表性的問題,今天的留言内容和之前大不一樣,她回國了,再也沒有好玩有趣的留學生故事。
空白:【加油!】
若是從前,禹霏根本不會一眼就注意到網友叫什麼網名,可是這位網友他叫空白?禹霏果斷點開空白的賬号,她不能确定這個空白是不是紀雲白,但這個粉絲十幾萬的人肯定不簡單。
【申城的不夜景裡包容着打工人下班後的那一點點自我】,這是他三個月之前發的一條心情。他住的大公寓可以看見浦江景色,他在一個台風天裡0元購了隻橘貓起名叫幸果,他喜歡打羽毛球喜歡吃生煎包……
他是紀雲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