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霏看向他,背光下他身長玉立,帶着一份不羁。
他又說:“坐我的車,一會兒我送你回來。”特斯拉車門已經打開。
“……不巧啊鐘老師,我還有事。”
“不方便,怕男朋友知道,還是什麼别的原因?”鐘蘊雙手插兜,朝她走近。
這人怎麼沒情商呢?
他實在靠得太近,禹霏往後退了一步,“如果是鐘老師要給我開小竈,那該我請客,但今天真不行。”
“可是過了今天,我可能短時間内抽不出空了。”鐘蘊不客氣地拉開車門,上了禹霏車的副駕。
不僅沒情商,還不禮貌。
上車前,禹霏給紀雲白發了兩個字:【解圍!】
紀雲白那邊剛把陸澄沣接回病房,手術做了四個多小時,好在一切順利,正想給禹霏報個平安,就看到了禹霏莫名其妙的兩個字。
上車後禹霏收起蓋住擋風玻璃的遮陽傘,車裡又悶又燙,禹霏說:“鐘老師,先開車門散散風吧……”剛連上藍牙,車載屏幕上就赫然顯示來電人“紀雲白”。
禹霏:“……”
“怎麼不接?”鐘蘊問。
禹霏斷開藍牙,走到車外接電話,那邊的紀雲白很是擔憂地問:“怎麼了?”
“是這樣……”禹霏又走遠了幾步,确保鐘蘊不會聽見,“鐘蘊他想約我吃飯,我拒絕不掉他,煩死了。”
“他這人……你去也無妨,但找一家自己熟悉的店,離家近點的。”
禹霏回頭看了眼,鐘蘊并沒下車,看來是拒絕不掉了,“嗯,我知道了,今天陸澄沣手術怎麼樣?”
“現在麻醉勁兒還沒過去,手術挺成功的,我等他醒了就回去,到時給你打電話。”
禹霏挂了電話回到車内,提醒鐘蘊系好安全帶,帶他去了一家特色石鍋魚店,這家店是爺爺故友兒子開的,亦是春鹭的老客戶,全店人都認得她。
走到魚池前,禹霏拿起網兜,輕車熟路撈了一條黑魚,對夥計說:“特色酸菜鍋少辣,配菜一會兒再點。”
鐘蘊看了眼店内陳設,都是竹桌竹椅,倒是有個性,生意也挺好。
“鐘老師,我們坐這。”禹霏掃完桌上點餐碼,把手機遞給鐘蘊,“配菜您随意點,管飽。”
“我不忌口,你點就好。”
禹霏按自己口味下了單,迅速把話題轉到醬園上:“鐘老師這兩天的課讓我獲益匪淺,但我真的還有很多不懂,比如怎麼更好更精準地獲客,還有哪哪兒都在說數字化,那這個數字化能不能用到醬油廠呢?是不是可以跟存銷貨系統結合,讓我們的工作更加效率。”
“你不問紀雲白?應該不會那麼湊巧,在麗甯會有第二個紀雲白吧。”鐘蘊說,“他本科的時候就進波士頓咨詢實習了,後來去哈佛深造,我以為他壓根看不上藍天鎮這樣的小項目,原來市場行情已經差到這個地步了,呵呵。”
“那我問你跟問他,會得到一樣的答案嗎?數學題都有很多種解法呢。”
“這倒是,但你的問題一句兩句怎麼說得清楚,得手把手帶你。”
禹霏倒也認同,紀雲白不就是給她人力和資源,一步步帶着她做麼,“還不知道鐘老師請我吃飯是因為什麼?”
“我單身且欣賞你,任何事不都得邁出第一步麼,”鐘蘊毫不避諱,直問道,“紀雲白是你什麼人,男朋友?”
“是。”
鐘蘊下巴一擡,嘶了一聲,“那我晚了一步,但紀雲白一直住在申城,所以你們是異地,在一起多久了?”
這人竟然對别人的隐私沒有絲毫邊界感,禹霏看向他:“你已經知道他那麼多事了,還需要從我這兒打聽?而且是在明知道我跟他關系都情況下,這不地道吧。”
鐘蘊沒繼續話題,轉頭去了配料台。禹霏跟夥計打了聲招呼,今天她撈的魚有四斤半,要勻出一份給師女士帶回去做夜宵。
“這家店除了裝潢還有什麼别的特殊嗎,憑什麼魚賣得比别的店貴那麼多?”鐘蘊端着蘸料回來。
“老闆退伍回來後就做了黑魚養殖,他老婆呢很會做酸菜魚和沸騰魚,就開了這店,但是黑魚的肉總有泥腥味,他就建了一個淨化池,那個魚池裡的魚都是在淨化池裡洗過澡的,去了雜味。”
一鐵鍋魚被端上來,禹霏就喜歡先吃這原汁原味的魚片,隻是對面的人讓她吃得不太自在。
但她也能想辦法讓鐘蘊不自在,“鐘老師是本地人嗎,你多大了呀,沒對象的話我找問問我同學啊或者我媽的麻将搭子,有合适的就給你推薦一下,你有什麼要求嗎?”
本來鐘蘊也是隻顧着吃的,聽她這麼說就放下了筷子,“我是隔壁S市的,今年30歲,我的要求是對方在30歲以内,本科及以上學曆,沒有婚育史、長相過關,自主創業者或者體制内優先考慮。”
禹霏在腦子裡劈裡啪啦搜索了一陣,符合這要求的有她嫂子沈意餘和艾琳……但她們都有歸宿了。
“好的好的,很具體,但好人選基本是不在市場流通的嘛,就像我跟紀雲白也是經人介紹認識的。”禹霏學着像長輩一樣關心他,“你都30了,是該考慮婚姻大事了,但也别盲目别心急,你可以先去海馀寺拜拜,請串香灰琉璃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