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師傅擦擦額頭的汗,“好好,你們放心,我處理妥當,這個不孝的東西你們直接開除吧,我見他心煩。”
“那曉福哥是不是太可憐了?”禹霏扶起地上散架的凳子,“老婆要離婚,老爸不想見他,老闆要開除他,馬師傅您這讓他上哪去呢?”
“愛上哪上哪,我不管!”馬師傅火氣依舊很大,但對禹霏笑了下,“這王八犢子!看看生個女兒多好,以前還有人說你爸沒個兒子繼承醬油廠,要是生了這種玩意兒,早他媽敗完了!”
聽上去好像是很高的評價,但禹霏笑不出來。
這本質是人品問題,不是性别問題啊!
禹霏盤了下損失,恒溫室裡面的米酒是肯定報廢了,黃豆得抓緊入缸,包裝品損失最多。總的一算也得有大幾千了。
心疼死了!禹霏把算的虛數給紀雲白看,“我損失大呢,欠你的錢還不上了。”
“嗯?”紀雲白合上折疊手機,一臉懵,“你欠我錢,什麼錢,咨詢費?”
禹霏大概是明白了“貴人多忘事”是怎麼樣的了,他好像是真的不記得了。
“那就沒欠,是我記錯了。”反正到時候房産證是她的名字,肯定也是會讓紀雲白去住的,到時候也還可以把他的名字加上去。
想到這裡,禹霏笑了下。
“奧,是那個吧,師嘉恒他……”
禹霏捂住他的嘴,義正言辭說道:“沒有,不是。”
什麼時候還學會耍流氓賴賬了?紀雲白抓住禹霏的手,握進手心親了下,想親臉又怕耽誤人工作,禹霏在工作上規劃很嚴謹,沒做完是不會下班的,“好好工作,中銘那邊我催他們今天下訂單,但徐蒙一大早去醬油作坊處理事情了,這種單子都需要他簽字。”
有什麼事需要徐蒙親自去小作坊處理?禹霏很好奇。
更好奇的是紀雲白,直接找馬曉福和馬師傅去找韓師傅問,畢竟這個小作坊下個月就是春鹭的了,并過來的時候要幹幹淨淨。
沒多久馬師傅從車間急急忙忙跑來,“不好了不好了,小作坊出大事了!”
“怎麼了?”紀雲白放平翹着的二郎腿,“馬師傅别急,慢點說。”
“那個作坊一直是沒資質的,就是沒有申請營業執照和食品經營許可證,屬于是中銘食品加工廠的一部分,可中銘的經營範圍一直就沒加上調味品。”
禹霏:“這麼多年都太太平平的,今天怎麼就出事了?”
“還不是昨晚刮大風惹的,有位老師傅一直住在作坊看門,就睡在那個教學樓後面的體育器材室,昨晚上樓頂塌掉一半,幸好沒壓着那老頭,老頭吓怕就直接打了119。”
紀雲白:“工商來查了?”
“派出所、村委都要管這個事,這不是房子都塌了啊,可中銘那個營業執照拿出去不就敗露了。”馬師傅說,“都在商量怎麼辦呢。”
紀雲白:“那怎麼說,有主意了?”
“小韓想我們出面,說他那早晚都是春鹭的。”
禹霏:“那怎麼可能呢,小作坊租了學校就肯定簽了合同,這個合同又不是我們簽的,承租方不是我們,說不通。”
“哦,對對對,這地方對不上,這不行,小韓肯定是急昏頭亂想辦法了。”
紀雲白笑了下:“還以為徐蒙做事嚴謹,竟然搞這麼大個漏洞。這事情盡調的時候偏偏沒提起,嘶——我還真得得想想了。”
“紀總你主意多,你想想辦法,我先替小韓謝謝你。”
紀雲白:“馬師傅,這事我出面也沒個由頭,您幫我打聽下是誰簽的租賃合同。”
還沒出辦公室,馬師傅就對着手機大嗓門問道:“小韓啊,紀總叫我問問你,你那破地方誰簽的租賃合同,我們正想辦法呢,放心放心,有主意!”
紀雲白:“……”
禹霏:“馬師傅您瞎答應什麼,有什麼主意了呀!”
“啊,啊啊,合同是你簽的,不是中銘簽的啊?”馬師傅裝什麼都沒聽見,“那為啥是你簽呢,怎麼不也得姓錢的去簽?”
馬師傅挂完電話又把事情重複了一遍。
“事情很不妙,如果這時候中銘一腳踢開小作坊,那等于小作坊的老闆是韓師傅,在無證經營的狀況下成了中銘的供應商,”紀雲白分析道,“但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中銘一直采購三無産品做食品原材料,這事要是曝了出去,我們還怎麼合作?”
禹霏:“那這不就成死局了?”
“等徐蒙來求你吧。”紀雲白笑笑,“上回他拿你威脅我,我還記着仇呢,這回的好戲你一定要帶上我一起看。”
禹霏擺擺手:“不蹚渾水、不蹚渾水、不蹚渾水!重要的話跟你講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