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的殘魂與徐枝兒彼此相容,必須要有一人進入徐枝兒識海,想辦法将巫師殘魂從徐枝兒魂魄中誘導出來,一舉殲滅,才能在順利除去殘魂的同時,保住徐枝兒的魂魄。
這本就是煜琢他們自己的事宜,連讓虞丘漸晚進入識海涉險的必要都沒有,原本是該虞丘漸晚在外護法,煜琢遁入識海除去巫師殘魂。
誰能想到,這巫師竟是把心思打到了他的身上。
以為他乃咒族之人,想着要是能說動他,讓他援助自己除去煜琢自是最好,如若說不動,那麼便将他這人“同族之人”制伏,用以己用,也是再好不過。
全然不曾想到,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咒族之人。
……
虞丘漸晚醒來,已身在淬瓊殿中。
雪團子一直守在她的身側,見她轉醒登時“嗚嗚嗚”哭了出來,說已是數百年來不曾見她暈倒,沒成想她這次居然足足暈了一天,還以為黎為暮對她做了什麼。
虞丘漸晚本還撫着額頭回攏思緒,聞言擡眼:“子晝呢?”
往日她但凡有丁點不适,黎為暮都會在她身側侍疾,不該她如今昏睡轉醒,黎為暮竟是不在她的身側。
“他都害你了你還關心他!”雪團子也不知從哪裡推測出這一消息,恨鐵不成鋼,“他都在外面跪了一天一夜要與你認罪……”
話語未落,虞丘漸晚已經從床上翻身而起,疾步向殿外而去。
将雪團子“哎你還沒穿鞋”的話語丢在腦海。
昆侖不分四季,今日又飄了雪,虞丘漸晚一步邁出淬瓊殿,便是黎為暮孤身跪在霜雪中的身影,腰杆筆直,通身凝着一股散不開的氣,碎雪凝在他的發頂、肩頭、臂彎,襯得他清寒而孤寂。
虞丘漸晚幾步跑到他身前,話還未說便要擡手将他扶起。
“好端端地跪着作甚……”
黎為暮望着她的面龐,似是因為她的轉醒而寬心不少,但還是沒有随着她的力道站起身來,隻低眼緩聲:“子晝……冒犯師尊,合該受罰。”
虞丘漸晚怔愣一瞬。
她知曉他說的是在徐枝兒識海中發生的那一切,說出諸如“心悅她”“戀慕她”之言,便算她如今回想頸下那溫熱一吻,觸感似是猶在,讓她指尖也不由一時微蜷。
但她仍是很快斂回思緒,重新伸手扶住他的雙臂,緩聲:“不怪你。”
“是為師思慮不周,冒失闖入他人識海,便算真的發生了什麼……”話至此處,她頓了頓,歎出一口氣。
“怎能怪你。”虞丘漸晚柔聲,“你永遠是為師最得意的弟子。”
黎為暮望入她剔透明澈到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瞳,良久,輕聲而問:“不論弟子做了什麼,師尊都不會怪罪?”
虞丘漸晚擡眉,有些詫異他會如此追根問底,想了想,還是認真答複:“隻要合乎情理義法。”
黎為暮凝視住她,神情琢磨不定,又晦暗難眀,許久不言。
虞丘漸晚不疑有他,剛要出聲讓他莫要再跪,保重身體,盡快回殿歇息。
便見黎為暮俯下臉,望向她光裸踏在雪上的玉足。
他垂下眼,低聲開口:“如此,弟子冒犯師尊了。”
話罷,竟是擡手一把攬住她的腰身和膝彎,在她陡然壓制下去的驚呼聲中,猝不及防将她打橫抱起。
舉步向淬瓊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