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出租車的後座,窗外是一副雪後初霁的模樣。這座小城三面都被山環繞着,這些山都被雪被覆蓋着,偶爾有青煙自山間升上天空,與雲霧連接在一起。
出租車司機一路說個不停,我隻能聽懂一二,大概是在抱怨忽然而來的寒潮。昨天還是十幾度的暖冬,一夜之間就落到了零下,讓人措防不及。
車裡的暖氣開得很大,我倒是沒覺得寒冷。于是随意地欣賞着街景,路邊正好一塊大路牌上寫着“Welcome to Dongducheon”。
就這樣悠閑地穿過了市區,重新到達市區邊緣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
“??????,???? ????????? ??.???? ?? ?? ?? ??,?? ?? ?????(哎呦,這是……老闆,前面封路了,怎麼辦?)”
我探出頭來看了看,前面有保安組成的人牆勸返了所有的來客。可還是有一輛高檔黑色轎車在保安驗核過身份後放行了進去。這麼看來,這就是那地方無疑了。
“???? ?? ?? ?? ??(我就在這兒下)” 我把手機軟件翻譯後的話拿給他看,他趕緊點頭說“??(是)”然後把車子停到路邊。
我從汽車上下來,這是一個岔路口,一條路上山,另一條被管制的路則是通往不遠處豪華度假村内部的道路,幾乎所有人都被人擋在了路阻之外。我隻是被通知來度假村參加會議,也沒有發給我通行證,除了護照我也拿不出更多的證明。
就在我猶豫着該怎麼向這些保安解釋時,一位身材比這些保安身材稍顯文質但也穿着黑色西服的人走到了我身邊問:“Doctor Lee?”
我點了點頭。
“請您跟我來。”雖然是個白人,但普通話帶着京腔,比我标準多了。
我在他的指引下坐進了邊上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原本組成嚴密人牆的保安很快讓出路來。
“ 我們這是去見澤矩先生嗎?”
“不僅是澤矩先生,還有很多偉大的人。”
“這到底是什麼會議?”
“怎麼說呢,這也不是什麼會議。隻是個大家定期聚聚聊聊的聚會。因為李老師您行事特殊,所以特别安排我做您的向導。”
“我做事很特别嗎?”
“會坐出租車來這兒的可就您一位,您還不覺得自個兒特殊嗎?”
這話聽着怪怪的,總覺得不是什麼好話。他看了看我的臉色,趕緊說:“我失言了,您别介意。我也就随口這麼一說,冒犯到您了向您道歉。”
冒犯到不至于,我隻是有些茫然摸不到頭腦。
“我在接這份工作前了解了下您,所以才做了這樣的安排,如有不周,還請見諒。”
“我不是這意思,我隻是有些……”不知所措,隻是看着越來越多高級别的轎車卻一點宣傳或是标志都沒有,疑惑得我說不出話來。
度假村門口到主樓廳前本沒有多少路,那位向導幫我開了車門,我就像是電視裡的富裕階層那樣下了車,酒店内部并算不上有多富麗堂皇,可高檔酒店該有的也一樣不少。在他的引導下找到了宴會廳,緊閉的宴會廳大門為我打開。
“您不一起進去嗎?”見他向我鞠躬道别的模樣,我連忙問。
“我的工作隻到這裡,給您道安。”
來不及我多問一句,那扇絨門就又被推上了。
宴會廳不小,宴會廳裡正在辦招待酒會。這幾年我一直在埋頭做研究,可參加這會的人我卻能認識不少。我和他們并不相識,我認識他們是因為他們的照片幾乎每天都在政經新聞的頭條上。
“哦!這不是李博士嗎?”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轉過頭去。那些富人都在互相閑聊,我總有種自己不可能融入這地方的感覺,沒想到還有人認識我。
在我身邊的是個身材瘦小的人,雖然瘦小但是渾身一副“我很氣派”的氣質。我認得他,中國科技寡頭A公司的創始人,是個頻見媒體的大人物。
“十年前你拒絕我offer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會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喊侍者給我遞了一杯香槟,舉杯與我對飲。
十年前?記得的确有那麼一回事,不過要說理由,隻是因為我是聖麗出生的移民二代,遠赴中國對我來說是背井離鄉,所以不怎麼願意罷了。
“對了,你要跟澤矩先生打個招呼吧,他在那邊。”
澤矩先生正是邀請我來參加這場聚會的人,也是在這裡唯一與我相識的人。打個招呼也是禮節所在,我便跟着他往那邊走去。
“あの人は誰?(那個人是誰?)”“Doctor Lee?”“Another Chinese? Do you have a thought that we have too many Chinese here?(又是華人?你不覺得我們這兒華人太多了嗎?)”“Non, il y a des chinois partout.(哦~現在這世道哪兒都是華人)”
我幾乎從宴會廳這邊走到了廳另一邊,一路上有不少人注意到我,也有不少人在議論。不過和我打招呼的人并不多,隻是我也并沒有想要認識誰的打算。
“淵,你來了。”澤矩先生本和幾個人聊天,見到我後連忙拉攏我。
他把我介紹給他身邊的人然後又向我介紹說:“這位是韓國S社千金,這位是美國FD集團幕後财團的實控人。”
“I've heard a lot about you.You are still the boy want to get the control?”
我不知道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不過出于禮貌,我還是握住了他向我伸來的手。
“??????????????(待會兒見)”
他們似乎并不想和我多聊,禮貌地和我們打了招呼後和别人攀談起來。
這麼說起來,雖然聽到背後不少人在議論我,但是主動來找我打招呼的就隻有剛剛A公司的馬老闆。
客套不是我的風格,我幹脆直接了當地問:“澤矩先生,你不是讓我來開研讨會的嗎?”
“這就是研讨會,并不是所有的會都需要那麼正經的嘛。一個人在上面講,大家正襟危坐地在下面聽,我們也不是總要這麼開會,對咩?”
我正對他的說法感到疑惑,無意間就聽到了一旁人的對話。
“大總統希望貴府派兩艘小船不小心跨過白令海峽的中線,制造些小沖突。最近國内的民心有些渙散,我們需要一個假想敵來喚起民族感,重新聚齊民心。”
“最近衆議院不斷有議員批評Uncle四處樹敵,這時候做這事不大好吧?”
“都已經三任沒有在NK國問題上有突破了,如果貴府願意配合我們,大總統會助貴府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