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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誕和文旻西的這件事經過政教處一個午休的判決,認定為了互毆。
互相道過歉,也沒讓寫檢讨,就算完了。
不過确實如姜再霄所說,通知了家長,畢竟這已經搞得兩個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受傷。
校長聽聞這件事還跑來看了看,一臉嚴肅地等着這件事塵埃落定後,才新奇地揶揄了沈誕幾句,沈誕隻能一笑而過,不好多說什麼。
“這次月考有信心穩住你的寶座嗎。聽說你旁邊這位,實力不容小觑呢。”校長送他們在政教處門口,樂呵呵地與沈誕聊天。
沈誕面帶微笑,故作思索說:“……就算我穩不住,他也上不了年級第一。前三争得頭破血流,誰都不是吃素的,被剛轉來的人拽下去了,那多沒面子。”
姜再霄這匹半路殺進來的黑馬,早在第一輪随堂考結束後就由各科老師的嘴傳得同屆學生人心惶惶了,雖然沒有明面交鋒過,但憑借着各位老師的肯定和被吹起來的傳聞,居在高位的人定然是不敢懈怠,明裡暗裡卷着就怕被擠下去了。
而姜再霄這個月沒怎麼學,是争不赢那群如狼似虎的人的。
校長哈哈笑着,沖姜再霄說:“聽見沒小姜,你可得好好加油,你同桌看不起你。”
姜再霄揚唇:“嗯,我一定跟随沈誕的腳步絕不掉以輕心。”
三人再聊了幾句,校長便和他們分頭散了。
“你和這些老師的關系,還挺好,政教處那幾個老師,剛才也很關心你。”姜再霄和沈誕同路回班。
沈誕說:“什麼活動啊競賽啊的,經常見面,可不就熟悉些了麼……說來你到底考得怎麼樣?”
姜再霄唔嗯道:“……自我感覺的話,正常發揮。這次題有點難,不知道是不是我水土不服的原因。”
沈誕:“水土不服是這樣用的嗎。”
姜再霄:“反正就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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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後,沈誕沒再跟着姜再霄回姜家,龔叔安排好了晚飯,待他吃過後才提起學校的事:“先生說,您今晚空了給他打個電話,他有事與您說。似乎,是今天學校裡發生的事情。”
沈誕在沙發坐下,接了阿姨端來的果盤,含糊地應了聲龔叔的提醒,卻沒下一步動作。
龔叔知道他不想回電話,便未催促,轉頭去忙活别的事了。
沈楊好說話,但也不是什麼話都好說。
沈誕了解他爸,今晚要是打上電話,一定是好一頓說道,畢竟在公衆場合和他人潑湯吵架,實在不是一個貴介公子該做的。
就這樣磨蹭了半晌,磨蹭到龔叔把浴室的熱水都備好了,他都還沒給父親回電話。
龔叔帶上浴室的門時,才第二次提醒他記得回電話。
沈誕依舊是應了,但沒下一步動作。
沒入熱水,沈誕照常回想複盤今天難住他的那兩道題,捋了兩遍,放在洗手池上的手機響了。
是電話,沈誕心頭一緊,怕是他爸的唠叨咒來了,站起來在霧中看了看,瞧清楚是姜再霄,才松了口氣,伸手去拿了手機,濕漉漉的摁了接聽,趴在浴缸沿上接了:“……怎麼了。”
姜再霄那邊聽得見些白玉的聲音,不過每兩秒,就安靜了,大約是回了房間,“你爸媽問你今天學校的事兒沒。”
“沒。我還沒回他們電話。”沈誕轉身靠在浴缸一頭,水聲嘩啦,姜再霄那頭一靜,問:“你在……幹什麼?”
沈誕說:“洗澡。”
姜再霄:“……”
沈誕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接話了,問:“怎麼了?”
姜再霄說:“……那你洗完澡再接呗。又不急着一時。”
“我以為你有急事……”沈誕坐直,人被泡得熱騰騰的,熱得他歎了口氣,“你爸媽說你什麼沒?”
“我媽沒說什麼,我爸的話,他說我要是在這邊閑得慌就滾回德國讀書去。”姜再霄簡單的描述了一下情況。
沈誕不解:“你跟他們說什麼了?至于你爸說你閑?”
姜再霄說:“我就,把我從開學到現在幹的所有的事說了一遍,說我是怎麼打入敵人内部的、又是怎麼挖到你的,總結了一下,今天這件事是我埋下的禍根,誠心坦白,主打一個坦白從輕。”
“本來我爸是沒什麼反應的,但我媽非說我随了他,随得一肚子壞水,我爸就對我很不爽,然後說我在這邊要是閑得慌,就滾回去。”
沈誕一怔,噗嗤笑了。
“随了他還是我的錯了,我真是……”姜再霄嘟哝,聲音從聽筒穿出來有些悶:“……你先洗澡吧,洗完聊。”
沈誕松了口氣,“……好,拜拜。”
挂了電話,沈誕早早地了洗了下自己,換上睡衣,一鼓作氣給他爸打去了電話。
響了六聲,那頭才接,沈楊問:“空了?”
“空了。”沈誕做好了死皮賴臉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