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再霄轉頭看向沈誕。
沈誕餘光注意到他的目光,與其對視,發現姜再霄也不說話,便有些奇怪:“……嗯?”
姜再霄一言不發,拉住了他的手,帶他走進了人群。
沈誕:“???”
被姜再霄擠開的人皆是先哎呀一聲或蹙眉瞪人,後又在看到沈誕被他拉着以後面露怔然。
校園牆高熱度主人公此時和“小白臉”Alpha手拉手走在大庭廣衆之下,很難不吸引眼球。
沈誕跟他走到最前線了也沒反應過來他想幹什麼,以為他隻是想早點了結這個困境,畢竟早走晚走,都得走,便打開了自己的傘,順着他心意道:“走吧,不過要慢點,小……”
他口中的“小心”在姜再霄屈身單手将他從膝處抱起後裂成了兩半,來不及反應,他下意識地抱緊了姜再霄的肩頸。
傘在慌亂中蓋住了他的腦袋,随着眼前的昏黑,他似乎同時聽到了身後那群看熱鬧的人發出了疑惑的、某些略有些粗話的感歎詞,待他急急地把傘端正,姜再霄已經穩穩地側抱着他,踏進了積水中。
水聲在耳邊響着,沈誕腦袋嗡的一聲,白瓷般白皙的耳根爬上潮紅的速度跟被潑了紅油漆那般迅速,他俯視着姜再霄低垂的睫毛,難得結巴:“姜、姜再霄……?”
這要是平蘭來看到,必定大喊一聲“哥們兒你怎麼那麼會來事兒!”,肯定。
“不怕,不會摔的。”姜再霄每一步都下得很穩,托着沈誕膝蓋和腿的手也堅如磐石,确實沒有多大的動靜,但沈誕拿着傘的手卻有些晃。
他說話聲音低了許多,連帶着頭也埋了下去,聲線有些顫抖:“……這不是摔不摔的問題。”
“不摔就沒有問題。”姜再霄說。
沈誕徹底沒話了,就這麼歪歪扭扭地撐着傘,趴在姜再霄身上,由他托抱着自己渡了這片“汪洋”。
……明天校園牆的高熱度帖子怕是要易主了。
不。
今晚就要易主了。
簡直,狂悖!
沈誕下地後都怕疏通排水系統的老師拉着教導主任沖過來抓他倆。
于是下了地就立馬拉着姜再霄開跑,也不管什麼場不場合,該不該牽手,避不避嫌了。
再不跑,被抓住那就是當衆處刑。
明天翻舊賬,總比今天抓現行好。
姜再霄和他擠在一個傘下,被他拉着跑得飛快,想說什麼,也沒能找到時機說。
等一齊沖出校門後,他制動了沈誕,才找到機會問:“……跑什麼?”
沈誕用傘蓋着他倆的腦袋,他們看不到旁邊的家長同學,家長同學也看不到他們。
沈誕眼眶都被剛才那股熱潮燒紅了,此時瞪着姜再霄,頗有幾分帶着難以言喻的含蓄的嗔怪意味,和他從嗓子裡擠出來的、惡狠狠的聲音不太匹配:“……再不跑,我們就等着被當衆淩遲吧。”
姜再霄笑着,頻繁地眨眼卻暴露了他的心慌:“怕什麼……我拿不出手嗎。”
“你想和我分開坐嗎?”沈誕反問他。
姜再霄肅然說:“不想。”
沈誕把傘塞到他手裡,沒說話,姜再霄卻從他的肢體動作中品到了什麼意思,又笑起來,喉結不自覺地滑動:“……我們兩小無猜、家中聯姻、父母贊成,怎麼不能坐一起。”
沈誕一愣。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
好有道理。
姜再霄把傘撐起來,兩人見光了,沈誕若有所思,拉着姜再霄的衣角的手都忘了松,心裡慢慢爬上了名為底氣的不明之物。
沈誕問:“你鞋襪都濕了吧。”
姜再霄說:“沒事,回去換。”
“……謝謝。”沈誕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憋出來這麼一句。
姜再霄詭異地看了他幾秒,問:“你确定你要這麼客氣。”
沈誕:“……”
“……我也想鍛煉出你那樣的胳膊,和腹肌。”沈誕話題轉移,低聲說。
姜再霄問:“怎麼呢?”
沈誕捏了一下姜再霄的衣角,同他穿梭在人群中,說:“……有勁兒。太帥了。”
姜再霄眼眸一彎:“很喜歡?”
沈誕看着地面,說:“嗯……喜歡。”
姜再霄把傘偏向他,故作思考地沉吟了一會兒,無形的尾巴在無形間翹了起來,得意蓋都蓋不住:“……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