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撚了片竹葉屈指成鈎,放到身後冷不丁彈出,就聽後側“哎呦”一聲,任平生心裡暗笑,附子怒道:“你做什麼?”
溫公公果然就望向附子,問道:“小附子,讓你看着你哥,怎麼反倒幫助他逃出來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附子立刻面露慚色,站直畢恭畢敬地禮了一禮,卻既沒争辯也沒認錯。
溫公公盯着他望了一會,突然歎氣道:“罷了,十年了,你的時候是到了。”
附子下跪恭敬磕了三個頭,任平生摸不着頭腦地看着。
溫公公轉向任平生,喊一聲:“小子!”
他脫下頭上的黑帽,從内裡的黑布夾層取出一個奇形怪狀、看着像是某種木料的東西,手一揚穩穩往任平生飛去,任平生伸手接住。
觸感很像木材,比原木平滑許多,像是打磨過的木制品,通身陽刻了一隻紫綠色大如雕的怪鳥,長頸赤喙。
“鸠鳥?”任平生端詳着,然後驚訝道:“這是幽判子?”
溫公公點頭。
“天下竟真有這樣的東西!”任平生驚呼,拿在手裡左瞧右看。“我還以為隻是書上的杜撰!”
溫公公低聲道:“幽冥判官定生死,此物可成至毒也可成極品之藥,是憾解門遍布各地的暗門的敲門令,天下唯二,還有一枚在你父親手上。”
這等同于可行門主權,連幽判子都給了,老頭還真的下決心放我去了,任平生心道。
交代罷,溫公公轉向默立的申歡,看了看,語出驚人:“申少俠大老遠從仰雪峰到此,不知對憾解門有什麼指教?”
“仰雪峰?武林至高仰雪峰?”任平生沒忍住驚呼。
申歡很平靜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從仰雪峰來?”
“少俠頭上的寒冰簪取自太元居仰雪峰頂,天下唯此一處的寒冰終年不化,純淨如上古,老朽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溫公公道。
申歡靜了靜說道:“神迹指引我至此。”
這是任平生第三次從他口裡聽到這個詞,他好奇地問道:“你說的神迹,究竟是什麼?”他回想申歡出現前發生的事,“不會是從菡萏令裡蹿出的那束光吧?”
申歡點了點頭。
“這...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這東西我總共隻碰過兩回,對它也不了解,也許它原本就會時不時發光呢?”
申歡搖搖頭,道:“我見過别的菡萏令,就是普通的天玉,沒有神迹的痕迹。”
他是仰雪峰的人,想必見到菡萏令也正常,不過他說的“天玉”是什麼就不知道了,武林中隻知菡萏令是上古神座下六瓣蓮所化,從來沒人說過它們是用什麼材質。
申歡接着道:“隻有一種可能,神迹指引的關鍵在你。”
“我?”任平生愕然。
“你拿到菡萏令之後神迹降世,這其中有兩個要素:菡萏令、你。”申歡道。
這一下來得挺突然,任平生趕緊道:“我和上古神可沒什麼交情,小爺拿菡萏令隻是為了上仰雪峰争天下第一,神不神的有點超出目标了,我還是在人世挺好。”
申歡隻道:“你接下來的路,我會同行。”就抱着劍不動了。
任平生看看他又看看附子,最後求助地望向溫公公。
這家夥方才出手不多,但寥寥幾下就能感覺到,他的武功深不可測,竟似在三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