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尺就在房間裡，程松直準備等爸爸收拾好行李就放進箱子裡的，此刻将戒尺從細長的絲綢袋子裡取了出來，拿到師爺面前，怯怯地遞了過去。

大概是因為害怕挨打，程松直竟也不哭了，隻是之前的淚珠還挂在臉上，看着可憐兮兮的。

劉巍思沒有接戒尺，隻道：“你跪下。”

程松直怔愣一下，頗有些意外。葉老師是很少罰他跪的，印象中隻有知道他抽煙那一次，實在是氣炸了才讓他跪了一會，程老師之前也有過一次，讓小孩跪在時清蘭的遺像面前，可是那都是情緒失控的時候幹的事，他對下跪這件事似乎不大能接受。

可是，是師爺說要跪。

“老師……”程老師話還沒出口，就被劉巍思一個眼神給制止了，什麼也不敢說了。

程松直糾結了一會，緩緩屈膝跪了。

“戒尺，雙手捧，别抖。”

劉巍思語氣有點嚴厲，程松直聽了很害怕，抽噎着又要哭，戒尺也捧不穩，一直抖。

“你又說自己錯了，又沒一點認錯的誠意！”

“嗚……”程松直被吓哭了。要說可怕，師爺還沒葉老師可怕，可是程松直就是格外恐懼，生怕師爺從此就讨厭自己了，可他越哭，手就越抖，戒尺的流蘇一晃一晃的。

程老師在一旁看着，恨不能替了孩子，卻不敢多說話。

“别晃，你什麼時候拿穩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程松直很怕，隻能拼命地吸着鼻子，讓自己别哭，小臂也用力穩住，讓戒尺盡量平放。可是他發現，光是這樣用力也不行，就隻能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随着身體裡的氣血慢慢平緩，程松直止住了眼淚，手上不必用力也可以穩住戒尺了。

劉巍思對小孩的表現還算滿意，道：“師爺不問你是什麼事，但是你記住，隻要是做錯了，就得受罰，這戒尺拿在手裡不是給你玩的，是警醒你的，知道沒有？”

程松直點點頭：“知道了，師爺。”

劉巍思拿過戒尺：“起來，把褲子脫了，趴師爺腿上。”

什麼？程松直看着空空的手掌，又傻了，剛才一直以為是要打手心的，沒想到是打屁股。打屁股就打屁股吧，還要脫褲子，還是在爸爸和師爺面前。

如果換了葉老師，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脫了，可是，他真的不想在師爺和爸爸面前脫褲子挨打，好像自己最調皮最不懂事的一面都暴露出來一樣。

可是師爺和爸爸都沒有說話，隻等着他脫褲子。

程松直感到一陣無法抵擋的壓迫感，慢吞吞地站起來，把頭壓得低低的，自欺欺人地想，這裡什麼人也沒有，随後一咬牙，将内外兩層褲子一起脫了下去。

光溜溜的屁股猛地暴露在空氣中，程松直立刻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冷顫，然後紅着臉，慢慢地挪到了師爺身邊。

劉巍思拍拍自己的大腿：“趴上來。”

程松直嗫嚅一下，慢慢地趴了上去，卻不敢實實在在地壓下去，隻虛虛地靠着。

劉巍思不是沒打過人，這種姿勢一看就有問題，他的大腿幾乎沒感到重量，但他也不戳破，隻揚起戒尺，“啪”一聲，七八分力打了下去。

“啊！”程松直正是羞怯敏感的時候，腿都是軟的，這一戒尺打下來，直接将他打得往前一傾，結結實實地趴在了師爺腿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腰上已經被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