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這麼多年,有些規矩他是知道的,隻是不知道要打多少,現在的數目,已經兩倍不止了,看來還得往上了。
“啪!啪!啪!”葉老師沒有任何言語,隻顧擡手落藤,眼看着小孩的臀部變成了深紅色,不知道疊了幾輪傷,臀尖傷最重的地方甚至有兩三道看似破皮的血紅,可他仍然沒有絲毫手軟。
“唔……”汗珠滴在桌面上,滑進眼角,刺得程松直閉緊了眼。一閉上眼,他就更敏銳地感覺到臉上縱橫的汗水,以及身後火辣辣的像是破皮流血一樣的疼痛。
撐不住了,真的撐不住了,要麼下一秒就開口求饒吧,真的好疼,啊——就算不求饒,問問還有多少——不,不行,你自己犯的錯,有什麼資格求饒?有什麼資格問這問那?
程松直内心一番天人交戰,臀上又“啪啪啪”落下不少藤條,徹底抽破了臀尖處,疼得他“嘶嘶”地倒抽涼氣,卻還是不敢挪動一分。
屁股始終撅着,承受着非人的懲罰,卻沒有一點令人不滿的表現。
已經六十多下了,葉老師手中藤條頓了一下,卻還是用力抽了下去,在小孩布滿紅棱的臀上責下一道又一道新鮮的傷痕。
“啪、啪、啪”,程松直艱難地吞咽口水,迷迷糊糊地想,再打下去,是不是要打暈了?
但人沒那麼容易暈,程松直剛感到暈暈乎乎的,又被連續責下的藤條打清醒了,如同浮木在水面上上下下,他也在暈厥和清醒的臨界點搖搖擺擺,左支右绌地應付着兩邊的拉扯。
“呃……”程松直沒發現自己雙腿無力了,姿勢早已不如剛開始時标準,漸漸地趴到了桌面上,隻是葉老師并沒有提醒他,他壓根沒察覺。
打到最後,藤條上已沾了血迹,斑斑點點的,小孩屁股深紅透紫,臀尖幾處冒着細細的血珠,光是看着就能想象那種煎熬的疼痛。葉老師反手收了藤條,抽出紙巾,順着藤條一抹,擦下幾顆鮮紅:“起來。”
程松直不像之前那樣,能感受到卸下重擔的輕松,隻是虛虛扶着後腰,慢慢站起,仿佛是想碰一碰身後的傷,卻又不敢。
“打了你多少下?”
“九、九十。”程松直疼得嘴唇發白,頭上全是冷汗,說話都困難。
葉老師并非不心疼他,隻是該教訓的時候不該摻雜過多的情緒,否則訓誡的效果必然大打折扣,因而此時仍然闆着臉:“該不該打?”
程松直咬咬下嘴唇,逼着自己清醒:“該。”
“既然該打,就好好記着教訓,下個月月考,無論難度,低于145,就不止翻五倍了。”
“我知道了。”程松直虛弱地回答。
“自己把汗擦了,緩一緩,回家還是回學校都随你,别上藥了,疼着長長記性,答題卡拿回去,錯題改了,明晚交給我。”
程松直沒覺得委屈,默默點點頭,擡手抹了兩把汗。
葉老師沉默着把抽紙丢了過去。程松直有些心酸,低聲道了聲謝謝老師,才伸手抽了兩張紙巾來擦汗。
從額頭到脖子,全濕透了。
程松直草草擦了幾下就要穿褲子,省得磨磨蹭蹭又惹老師不開心,可他顯然低估了身後的傷,當内褲布料蹭到屁股,疼痛刺激着大腦,讓他瞬間飙出了眼淚,差點就要哭出聲來,但最後還是咬着牙,頂着快要昏厥過去的劇痛,慢慢穿上了褲子。
“老師,我回學校了。”
葉老師看着小孩顯然不正常的步伐大小和走路姿勢,暗自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