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一回答是，程松直就要繼續挨打，孟承雲咬咬下唇，道：“但是，是我錯在先，老師要打，也是打我。”

“放心好了，你們兩個一個都逃不掉。”

這廂程松直一聽孟承雲也要挨打，慌得不行，顧不上姿勢，忙道：“老師，是我先打人的，打我一個就可以了。”

“不是，老師！跟他沒關系！”

葉老師看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争着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卻隻淡淡道：“現在知道團結友愛了，打架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倆人又羞愧得說不出話來了。

程松直要受的罰遠遠沒有結束，一消停，那藤條又像細鞭子一樣咬上臀，精準地落在肉最厚的臀尖上，一連十幾下，打得程松直猛然超前一趔趄，差點撞在桌子上。

“站好。”

程松直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大概今天真的不好過，深呼吸兩下，調整狀态，又站了回去，身型筆直，像一棵松。

但身後的藤條并不會因為他的乖巧而停下或放水，責打仍然“噼裡啪啦”地落下，這期間，辦公室時而有老師進出，雖然沒多給他注意，卻還是讓程松直羞紅了臉。

背上、額上不斷有汗冒出，屁股火辣辣的，像燒起來似的，又像是打出血了，程松直雖咬緊牙關，卻還時不時**一聲痛呼：“唔……”

最後打得整個屁股都麻了，程松直下唇也咬麻了，葉老師才停手：“站旁邊去，孟承雲，你過來。”

程松直回頭，有些愧疚地看了孟承雲一眼，一瘸一拐地站一邊去了，三四步路，走得他龇牙咧嘴。

孟承雲上初中以後就沒挨過打了，一是他确實懂事，少犯錯，二是他爸覺得男孩子長大了，自尊心強，真犯錯了也就正色教訓幾句，再沒動手。高一那會他在黑闆上寫題，葉老師開玩笑似的抽了他一下，他喊一聲就過去了，如今要這麼正兒八經地被教訓，心裡有點發慌。

而且，看葉老師打程松直的樣子，數目這麼多，力度也不會輕到哪裡去。

孟承雲的動作比起程松直來，生澀很多，木木地站在剛剛程松直的位置上，顯出些不知所措來。

但這不知所措很快知道了接下來的發展，藤條“咻啪”一聲，兜風落在他屁股上，疼得他“啊”一聲叫了起來，辦公室裡幾個老師都瞬間看了過來。

孟承雲又疼又羞，眼淚一下湧了出來，淺淺地積在眼底。程松直更是不忍，出聲道：“老師，您别打他了，要不您再打我幾下吧。”

“不、不用。”孟承雲嘴硬道，反正他從小挨他爸打，他爸打得比這重多了，幾十藤條算什麼？

葉老師不言語，手握藤條，幾乎全力揮了下去，狠狠抽在學生臀上，打得寬松的校服褲往臀一貼，顯出一道明顯的凹痕，還沒恢複原狀，下一藤又繼續揮了下去，就這麼接二連三的，孟承雲連喘息之機都沒有。

孟承雲沒辦法，隻能一邊抓緊校服褲忍痛一邊調整呼吸，太久沒挨打，耐受力大不如小時候，不過十來下藤條就打得他想哭，手指攥得發白。

辦公室裡回響着“啪啪啪”的責打聲，孟承雲疼得腦子發懵，一下下數着落在臀上的數目，二十、三十、四十……不僅屁股疼，還不受控制地打顫。

不過葉老師也清楚，程松直是自己的學生，怎麼打都不為過，孟承雲卻不行，萬一打重了打傷了，家長找過來很麻煩，因此打了五六十下，看他熬得辛苦，便大發慈悲住手了。

孟承雲長長呼出一口氣，如同卸下千斤重負，卻也知自己挨的遠不如程松直多，心中又多了一份愧疚。

葉老師放下藤條：“回去，今晚晚自習站着教室後面上。”

“知道了，老師再見。”孟承雲一直垂着頭，說完便慢慢轉身，盡量正常地走出了辦公室。程松直看了他一眼，朝老師點點頭，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