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心理程老師知道,如果今天不動手,他必然不會講真正重要的事。兩害相權取其輕,與其讓孩子一直瞞着早戀的事自我施加壓力,真不如打他一頓,換他心安和輕松。反正傷已經這麼重了,下手輕重小孩也察覺不出來。
程老師尋思一陣,答應了他:“你撐好。”說罷,擡起戒尺,用五六分力對準小孩臀尖抽了下去,“啪”一聲,不似往常清脆響亮,而是鈍鈍的,大約是臀部受傷的關系。
可怎料,撐得住程老師全力責打的程松直竟受不住平時一半力度的戒尺,當即“呃”地變了姿勢,膝蓋一彎,差點沒站好。
程松直心道,這不是受罰的态度。于是立刻強忍着疼痛站了起來:“爸爸,抱歉,可以重來。”
程老師無奈歎息:“松兒,打了就是打了,我們家沒有重來這種規矩。”
程松直心尖恍若顫了一下,爸爸一直在心疼他,但是他還是沒能對爸爸坦誠,甚至用苦肉計取博爸爸不舍,實在不應該。可是,他還有什麼辦法呢?
“那,”程松直的聲音像被噎在喉嚨裡,“爸爸繼續吧。”
也許是程老師下手太輕,也許是孩子傷太重,總之那一下戒尺并未在臀上留下什麼新痕迹。程老師看着孩子五色斑斓的屁股,忍住幫他揉傷的沖動,再次揚起戒尺“啪”地落在了臀尖上。
“嘶——”戒尺的責打雖不重,卻把沉睡在體内的疼痛漸漸喚醒了,如同一顆石子砸進湖裡,無意中砸到了湖底的巨人,巨人一點一點動彈起來,終于攪得整個大湖污水渾濁,不得安甯。
“啪!”
“呃……”程松直拼命維持着姿勢,責打才剛剛開始,他不能這麼快就撐不住。
“啪!”
随着戒尺一次次責落,臀部暗沉的顔色上似乎覆了一層新鮮的紅,甚至把之前的青紫都更分明了,就好像葉老師那頓藤條剛剛打完一樣。
程松直無聲地數着責打數目,額上不住冒出細汗,五十五下不算多,但因為此前有足夠重的傷打底,每一下都格外難熬,真正到了度秒如年的地步。
挨到二十幾下,程松直再次變了姿勢,一直貼在桌面上的小臂全是汗,滑膩膩的,加上身後不斷受着責打,一下就讓他撐不住整個朝桌面撲了去。
“松兒。”程老師猛然一驚,生怕孩子撐不住。
可是程松直的頑強遠遠超出他想象,不過片刻,身體又撐了回來,依舊擺出标準的受罰姿勢來:“爸爸,還有三十。”
程老師真的很想告訴他,其實你不用這樣小心翼翼地提防爸爸,早戀、成績退步都算不得大事,何必這樣委屈為難自己?可是程老師又知道小孩的心思,這麼多年了敏感懂事慣了,不願意讓身邊人失望成了某種慣性,不管做什麼,總是很擔心。
罷了,随他去吧。
“松兒,都是汗,你撐不住,爸爸抱着你打。”
沾滿汗水的眼睫毛閃了閃,跟早春清晨帶着露珠的細草一樣。程松直有些驚慌,躲閃道:“不用了,我可以的。”
程老師不由分說,一把将孩子扯進了懷裡,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跟爸爸害羞大可不必,長大了也是爸爸的兒子。”說着,半點掙紮的時間都不留給孩子,立時抓着戒尺迅速責了下去。
似乎是為了防止小孩亂動,這三十戒尺程老師揮得又快又急,甚至好幾下沒對準屁股,打到了臀腿交接處,疼得懷中小孩“呃呃啊啊”倒抽涼氣,卻不敢動,隻是抓緊了爸爸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