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直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兩手扶着沙發,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可是腳底一碰到地面,整條腿的麻木感就從下往上一路傳導,難受得程松直不敢再動彈。
這是什麼折磨人的手段?簡直比挨打還恐怖!
程松直反反複複,動一下左腿,又動一下右腿,一點點恢複知覺,外加手指捏手掌搓,花了十幾分鐘才從客廳走回房間。
罰跪還是有些威力的,程松直第二天一早醒來,看見自己兩個膝蓋青一塊紫一塊,碰一碰就痛,好在不怎麼影響行走,他顧影自憐一番,穿上衣服找方韻言去了。
方韻言喝了一口熱奶茶,花容失色:“你怎麼告訴程老師了?”
“我沒告訴他,他猜出來的。”
方韻言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怎麼能猜到這個地步啊?”
程松直聳聳肩:“可能對我們兩個都太了解了吧。”
“那現在呢?”
程松直撓撓脖子,很不好意思似的:“我答應了要和你說清楚關系的,其實,在我心裡,已經早就是了。”
兩片紅霞騰上方韻言的臉頰:“是什麼?”
“就是,和你的關系。”
“是什麼嘛?”
“我一直,把你,當成……”程松直越說越艱難,簡直沒法開口了,“當成我的,女朋友。”
方韻言控制不住要笑,快速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開心。”
程松直臉有點紅,胡亂喝了一口奶茶,又聽方韻言追問:“那你昨晚怎麼不這樣和程老師說?”
“他本來就氣我沒有和你确定關系就亂來,我這樣說,他肯定覺得我在狡辯,到時候還要挨!”
“哎,程老師在家嗎?我去看看他吧。”
“啊?不、不好吧?”這麼早就見家長?
方韻言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笑說:“我去看我老師,不是很正常嗎?”
哦,對哦,“那、那我,我打電話問一下。”程松直磕磕絆絆地給爸爸打了電話,“爸爸,你在家嗎?方韻言說想去看你。”
那頭沉默了一會,道:“你讓她現在過來吧。”
方韻言是第一次去程松直家,雖然是以看望老師的名義,但還是非常興奮。進了小區,一直問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不合禮數。其實她知道程老師的為人,根本不會介意這個,隻是她現在身份不一樣,多少有點忐忑。
程松直帶她到三樓,敲敲門。
不到一分鐘,他們就聽見了屋裡的腳步聲。方韻言拽拽單肩包的背帶,做好了準備。
門一開,方韻言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張開雙手要抱:“老師我來啦!”
程老師沉着臉一閃,拒絕了她的擁抱,淡淡道:“進來吧。”
方韻言的笑一下就僵硬了,心想不會連我也要罰跪挨打吧?不會吧?
程松直拉着她的手,帶她進門去了。
程老師黑着一張臉坐在沙發上,指指旁邊,道:“站過來。”
方韻言知道是叫自己,懸着一顆心就過去了,顫聲喚道:“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