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二十幾下，忍着。”

程松直維持不住姿勢，整個人沒骨頭似的趴在桌上，隻能靠兩手死死地扒着桌子，聽老師說這話，簡直生不如死，還有二十幾下，要是每一下都這麼疼，真的不如直接打暈算了。

“啪！”

“嗚……”藤條猝不及防地落下，雖沒有再打出血，卻也讓程松直疼得腦袋嗡嗡響，整個人都麻了。

屁股上一片痛麻，可是藤條帶來的新鮮刺痛卻能讓人再度清醒過來，深刻地感受着這尖銳的深入骨髓的折磨，這是藤條的厲害之處。

“啪！”

“呃……”

“啪！”

“啊！”

“啪！”

“老師，啊……”

最後二十幾下，打出血的也有好幾回，待得打完，程松直臀上都是斑斑點點的血迹，連帶着這陳舊的藤條也是，程松直冷汗淌了一臉，嘴唇發白，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葉老師放下藤條，扶起小孩：“能不能站？”

程松直虛弱地搖搖頭，快要暈過去了。

葉老師把他扶到小沙發上躺着，給他擦了汗，又拿藥來給他上，藥還沒上完，小孩已經睡過去了。

如今不是小時候了，在老師家挨了打也要回家去，程松直一醒就掙紮着要走，葉老師扶着他：“急什麼？你爸又不會消失。”

屁股疼得緊，程松直走兩步就要停下來歇一會：“老師，我慢慢下去就可以了，沒事的。”

葉老師不放心，一直扶着他：“我跟你一起下去吧，省得你走到半路疼死了都沒人知道。”

“謝謝老師。”程松直沒心思插科打诨了，任由老師扶着他下去了。

一層樓，走得程松直滿頭大汗臉色蒼白。葉老師把人交給程老師才放心回去。程老師扶着小孩進屋，心疼得要死：“要不要再給你上點藥？”

程松直趴在沙發上，有氣無力道：“不用了，老師上過了，我趴一會就好。”

程老師倒了杯溫水來：“葉老師也夠狠心的，這麼大年紀了，一點也不心軟。你看看你師爺，老了就一點都舍不得打我。”

程松直：“……”

“爸爸，你覺得這個時候在我面前得瑟合适嗎？”

程老師點點頭：“合适啊！”

算了，當我沒問。

程松直扭過頭，找出手機來看有沒有消息，結果發現方韻言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沒接到，他趕緊打了回去：“喂，話話。”

“程松直！”那頭傳來方韻言興奮不已的聲音，“我回來了！今晚出來陪我玩！”

“什麼？”程松直被吓得人一挺，扯着身後的傷，立刻疼得眉頭緊皺，“呃啊……”

“程松直，你怎麼了？”

這麼幾年，方韻言早知道他動不動挨打的事了，程松直也沒啥不好意思，“嘶哈嘶哈”地抽着涼氣：“挨了一頓藤條。”

“藤條，老葉打的？”

“嗯。”

“那你還好吧？”

“還活着，我今晚不能出去了，明天再看情況好嗎？”

方韻言非常體貼，道：“好，我媽媽來接我了，我明天再給你打電話，你好好休息哦。”

“嗯，你也是，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