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玩意兒!”晁化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而看向謝硯,“本相還沒有輸,還沒有輸!”
手中握着的匕首輕輕劃破沈姜次的脖頸,鮮血湧出,但并未徹底傷及要害,晁化則是趁機要挾,在衆将士的圍追堵截下緩緩後退,“放我走!否則我就殺了他。”
晁化說着目光落在謝硯身上,他在等他的答案,而謝硯他卻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晁化慌了神,他倒不是不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他隻是感覺會有更大的陰謀。
形勢之嚴峻,就連一旁站着的陸嘉榮都站不住了,雖然知道他們兩個有可能不言而喻的在謀劃着什麼,可如今他還是避免不了擔心,“陛下……”
“閉嘴!”
陸嘉榮順着聲音看去,卻沒有想到最先阻止他的是晁化,而謝硯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對此陸嘉榮表示:不過、沈姜次他活該!
晁化垂眸看着要挾的沈姜次,言辭犀利:“看來我們的陛下也不是很在乎你,還是說你被他騙了,其實本質上和本相是同一類人,都被眼前這種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哎!在這朝中一貫就是這個樣子,有用之時百般谄媚,無用之時棄之如敝履。陛下,你說我說的對也是不對!”
謝硯沉默不語,視線落在沈姜次身上,将眼底的複雜情緒盡收眼底。
晁濟笑着,“既然都這樣了,他也不要你了,不如我們彼此在黃泉之上,做個伴?堂堂永安王殿下,沈鈞最是得意的弟子,能陪着本相一起下地獄,也不枉本相來這世間一遭。”
“陛下。”此刻嘴硬心軟的陸嘉榮徹底坐不住了,過往種種都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及沈姜次的性命,如今也是。甚至是得不到謝硯的回應,他直接站了出來,他終究還是做不到看着沈姜次在他面前出事,即便是在這牽連有這規矩制約。“都不準上前,若是傷了他的性命,本太師讓你們給他陪葬。”
“這……”
那些有異議的大臣還未曾将話說完,就收到來自陸嘉榮的威脅,“你們!少在我面前說些有的沒的,通通都是TM的混蛋。我陸嘉榮很清楚自己在幹些什麼,我也就告訴你們了,若是今日他出什麼意外,我陸嘉榮說到做到,至于有些人、那都不重要。”
身為有些人中的代表,謝硯緩緩開口,“放他們走!”
“陛下!”
他這樣做,無異于放虎歸山。對于晁化這種世家大族來說,若是不能将其連根拔起,早晚他都會東山再起的。屆時,這北襄不知怎麼一番腥風血雨呢!
“閉嘴!”這一次兩人異口同聲。
在叛臣、将士的簇擁下,晁化緩緩離開了大殿,幾乎是腳步剛踏出大殿,天空一聲悶雷而至,閃電配合着将天空撕裂成明暗兩塊。晁化擡頭看一眼天空中暗色,心底頓時間有了主意。這大殿之上的榮耀是他追逐一輩子的執念,無數個日夜過去了,他走了一次又一次,送走了很多人,在這些人中有朋友,有親人,還有敵人。可以說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在這其中,失敗之後東山再起四個字的分量感,那明明就是繼一個笑話之後的另一個荒唐。既然如此,他還不如讓一切來的更徹底些。想着,晁化的眼底突然變得恐怖起來。
天空又是一聲悶雷掠過,刀劍的碰撞聲在大殿上響徹,配合着不慎入戶窺探其意的寒風,掀滅了一盞盞燭台。
趁亂,晁化毫不猶豫将沈姜次身子往前一推,袖中早已經備好的毒針也在此刻出鞘,他就是要讓謝硯親眼看着在乎之人死在眼前的那種刻骨銘心。千鈞一發之際,兩隻長箭不約而同朝他襲來,與此同時被他推倒的沈姜次反應迅速,身子傾倒間,兩隻長劍在空中交彙碰撞,而後雙雙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晁化甚至是還沒有緩過神來,隻見剛才還一臉蒼白的沈姜次不知從哪裡弄出來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入他的胸口。同一時間,又是一隻長箭襲來狠狠的刺入他要害偏下三分的位置,砰的一聲晁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上。
“家主!”
“晁相!!”
尖叫聲在耳畔掠過,他卻是再也沒有了力氣搭話,隻是在手下反應過來的攙扶中,努力地轉動着眼珠往殿内看去,“你……”
還未說兩句話,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陸嘉榮順勢站了出來,一聲怒吼: “還不快将人拿下!”
寒風而至,順着剛落的話語席卷至宮門,一輛馬車剛剛停下,車上的人還未下車,就又是一聲怒吼。
“還不快将人拿下。”
收到指令的将士們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那輛馬車團團圍住,受到驚吓的馬夫雙手抱頭蹲在角落。劍鋒所指中,馬車上的人并未就此感覺到絲毫的恐懼,随着寒風掠過,周遭安靜的可怕。為首的那人隻好示意着手下,“你們兩個上去看看!”
當遮擋馬車的帷裳被掀開,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傳來,将士壯着膽子上前查看,當指尖落在鼻翼下方,卻發現藏匿在馬車裡的那兩人早已經沒了氣息,嘴角還殘留着烏黑的血迹。
他果斷回了話:“啟禀大人,已經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