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次語塞,“你!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嘴!”
陸嘉榮一臉不屑,“你才比我大幾歲,還敢在我面前稱大人,我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底氣。”
“我就算是比你大哪怕是一天,我也是你長輩,有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人嗎!”
看着邊說話邊大步離開的沈姜次,那很明顯是底氣不足嘛,陸嘉榮正想乘勝追擊,他的腳步愈發快了。陸嘉榮忍不住喃喃自語,“沈姜次,你也有今天!”
沈姜次踏出殿外的時候,他的話語正巧落入耳中,他有些無奈,“這年頭一不小心就會禍及己身。”
話音落,正巧對上早已經等候多時的褚臨。“主子。”
頓時間,沈姜次收起了臉上的窘态,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站在一旁那雙熟悉的澗石藍瞳孔,也就是剛才假扮自己的人。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替身,“你?”
“少主,在下是奉家主之命特意前來。”那人拱手做禮,就将早已經藏匿在袖子的信封拿出來,“少主,請。”
沈姜次接了過來,打開信封後。掉入手中的除卻信紙還有一枚玉佩,那是上好的白玉,上面雕刻着雲紋,彼此交彙中形成了一個大寫的慕字。沈姜次雖未見過這東西,但也依稀聽過他手中的這東西想必就是傳承了百年的,象征了慕家家主地位傳承的玉佩。據說,拿到這枚代表權力的玉佩就代表得到了慕家各位長老的認可。可他,這麼多年,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沈姜次順勢打開信封,上面赫然寫着幾個大字,物歸原主。
“這……”
那人道:“家主說,這東西他本就不是屬于他,如今少主年少有為,既能擔得起一族重任,也該物歸原主。”
沈姜次心存疑慮:“那慕家的各位長輩,他們?”
“少主,無需擔心這個。家主說,他已經處理好了,另外家主還說,若是有朝一日少主無處可去,也無處可依,他希望慕家會成為少主最後可以依靠的地方,他想要為少主撐起一把傘,就像當年的家主一樣。如此,他也算是完成了昔日對兄長的承諾。”
沈姜次沒有拒絕,隻是靜靜地握着那一枚玉佩,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幼年時的慕延癡笑着跟在慕舒白身側的場面,那段跨越幾十年的情意,兜兜轉轉也在此刻得到了表達。“我知道了。你幫我轉告他,我會就此擔起慕氏一族的責任,不讓他失望,也不會讓他、父親失望。”
那人的神情間有很明顯的不知所措,片刻之後點了點頭,“請少主放心,我會将這話轉告給家主的。”
“慕延,他也來了嗎?”
“家主不曾前來。”
沈姜次察覺到異常又問,“你是不是有事在瞞着我。”
那人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家主的确已經抵達了郢城,隻是因為某種特殊原因暫時不方便見少主。”
沈姜次皺眉:“他想幹什麼?你們又想幹什麼?”
“少主,無需擔心這些,家主都已經安排好了。”
沈姜次氣不打一處來,“你别讓我自己去查?!褚臨!”
“屬下在。”
那人見實在是瞞不下去了,才道:“東濮派人來,說是請家主前往京城一叙。其實這件事已經拖了好久了,如今實在是到了無法阻攔的時候,我等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看着他慚愧地低下頭,沈姜次一下子就猜到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左右不過又是因為他。“沈鈞,他到底想幹什麼?”
“家主曾言,正是因為不清楚此行究竟是因為如何,所以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也希望少主能夠諒解。”
沈姜次面露難色,又過了良久,天邊的雨水徹底不管不顧,徹底化作一場傾盆大雨,似要将一切血腥都沖刷的徹底,他才沉聲道:“他什麼時候離開?”
“明日。”
“好!我知道了。”
直到他們一行人的身影埋沒在雨水中,陸嘉榮才不慌不忙的從殿内走出來,然而卻迎面對上了當初主張與西陵和親的一行大臣。今日發生的一切他們都落在眼中,對于晁家發生的一切免不了一陣後怕。
“陸大人,如今這……西陵,這到底該怎麼辦?我等實在是……還請陸太師……”
陸嘉榮看着他們,不過是害怕殃及自身,事到如今倒也是願意給他們指一條明路,隻見他意味深長的笑容,“誰告訴你們步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