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謝硯拉着他出現在裴家祠堂外,生平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姜次臉上竟然顯露出點點恐懼,沒一會兒的功夫他的手心依然被汗水打濕。這點小動靜很快就引起了謝硯的注意。
謝硯忍不住打趣道:“你?你這是緊張了?還是害怕了?你竟然也會……”
“不!我沒有。”被拆除的沈姜次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費力的掙脫開那緊扣的手,以極快的速度将臉側到他察覺不到的方向。依舊嘴硬道:“沒有,你看錯了。”
謝硯見他死不承認,又看了一眼宗祠所在的方向,他倒是不慌不忙的在院内的休憩處坐了下來。“小乖,昨天你不是很能耐嗎?怎麼到了今日就變成這般了,這還是我所認識的沈姜次嗎?”
沈姜次聽他這話裡的意思,這保不準像是要秋後算賬。過往在眼前一閃而過,不忍心血白費的沈姜次大步來到他身側坐下。“阿硯,昨日是昨日,過去的事情不都過去了嗎?阿硯,不是都答應我,不追究了嗎?如今,這又是為何?”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謝硯笑着,毫不猶豫地拆穿他。
沈姜次面露囧色,好吧!這事的确是他胡編亂造的,“可是,我這……阿硯,我們就不能好好的商量一下嗎?”
看着一臉真誠的沈姜次,面對他那因服軟而伸過來的手,倒是明顯的不好說話。
沈姜次長歎一口氣,正要認命之際。謝硯卻先一步握上了他将要收回去的手,緊接着他癡笑的話語聲傳來,“怎麼?如今慕公子就想認命了,可惜了我告訴你,該做的都做了,如今一切已經晚了。”
沈姜次倒是一驚,擡頭看着他,“阿硯……”
謝硯也順勢開始訴說他心底的疑惑,“昨日請這麼多裴家的宗親到場,花了不少功夫吧?”
沈姜次倒認為那沒什麼,“為了阿硯,花點心思,費點功夫沒什麼的。”
“你呀!”謝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既然昨日都無妨,那今天這又是怎麼了?這般膽怯到這不像是小乖你的作風。”
沈姜次擡眸看他,眼底全是柔情。整個人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我、這、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謝硯反問。
沈姜次道:“裴大人的牌位,也在這。哪有初次上門拜訪就這樣的,按照規矩……總之這不合規矩。”
謝硯還以為是什麼要緊的大事,笑道:“哦?那既然不合規矩?照你這麼多,昨日也不符合規矩,按照規矩……”
“不合規矩?哪裡不合規矩了,我承認昨日的事情的确有些倉促了,可是也不算不合規矩吧!” 話還未說完沈姜次倒是坐不住了,猛的站起身反駁道。隻是那話語聲說到最後卻是越來越小了,很明顯的底氣不足。當下意識的對上謝硯的眼眸之際,兩人相視而笑。
謝硯更是趁機給他穩了心迹,拉着他坐下,“好了,我逗你的。怎麼能不合規矩呢!小乖,好不容易準備的,我若是再繼續這般,豈不是自讨沒趣。正如你剛才所言,過去的事情已然過去了,居然這樣在抓住它不放,似乎也沒什麼意思。”
此刻的沈姜次像極了好不容易得到糖果的孩子,反複确認着這顆糖果是屬于他的,“真的?”
謝硯點了點頭,“真的。”
沈姜次也順勢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以後的小乖會保證聽阿硯的話。”
謝硯本沒有想逼迫他必須做出什麼承諾,但看他這樣還是笑着應和道:“好。”
不過,既然他們已經與過去和解。這下總該言歸正傳了,謝硯的目光再次落在不遠處的宗祠裡,問道:“那現在小乖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舅舅嗎?”
沈姜次呆愣了些許,指尖下意識的想要收回手,卻被謝硯死死的攥着,緊接着是謝硯嚴詞的警告,“不準拒絕!”
沈姜次擔心道:“可是,舅、裴大人他會不會不喜歡我?”
“小乖……”
沈姜次猶豫着還是弱弱的說出了那句話:“似乎所有北襄的人都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