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次一向不在乎這些金銀瓷器,玉玦華服。還不等他說些什麼,褚臨的聲音再次傳來,他傻笑着:“主子,你都不知道謝、現在應該叫陛下了,派人送了多少好東西來,奉命前來的侍從走了一波又一波,估計要不了多少時日。整個北襄都會知道,陛下在這藏嬌殿内藏了個絕世美人。”
沈姜次無奈的看向褚臨,此時的褚臨看到那些所謂的好東西,說是兩眼放光也不為過,“你呀!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在乎這些黃白之物?”
“以前不在乎,那不是沒見過這些好東西嗎?如今倒是不一樣了,主子跟了陛下,成了……”褚臨傻笑着,說到關鍵時刻還好他反應迅速,“總之,主子,我們現在可是大大的不一樣了,有陛下撐腰,前朝又有陸公子在,說是可以在北襄橫着走也不為過。”
沈姜次的臉色卻愈發陰沉,隻怕因為他這好不容易平複的又要興起波瀾,他的身份終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沈姜次看了一眼身後,底下人擺弄整理的東西,“按照宮中的規矩,清點過後收入小庫房就是。”
“是,屬下現在就差人去辦。”
褚臨剛走到那一堆東西面前,手下就将匣子捧到了他面前,問道:“大人,這些珍貴藥材怎麼辦?”
褚臨淡淡的掃了一眼,不過是一株上好百年人參,“就按照規矩歸納入庫就是。”
“是。”
話音落,褚臨卻猛然間想到了什麼,這也不知是今日送過來的第幾箱大補的藥材了,難不成……想着,他毫不猶豫的湊到沈姜次身側,小心翼翼的詢問:“主子,難不成……”
沈姜次對上他的眼眸,隻覺得莫名其妙:“褚臨,你想說什麼?”
“屬下沒想說什麼?”褚臨笑着,示意他看向堆放禮品的地方,意有所指的問道:“隻是屬下不明白,陛下為啥要送來這麼多大補的藥材?”
沈姜次最開始倒是沒多想,随口道:“不過是先前的舊傷未愈,阿硯較為擔心罷了,不……你是不是閑着沒事幹了?若是沒事情幹了,那就滾下去休息!”
這是在不能怨褚臨多想,這以前主子難道就沒有舊傷嗎?為何去了一趟鄞州,這就……用得着這麼多藥材!褚臨嗤笑着,心中的疑問也得到了解答,他正要離開卻被沈姜次呵斥。
“你回來!”沈姜次轉而看了一眼,還在整理的下人,“你們幾個出去!”
“是。”
頓時間,偌大一個殿堂就隻剩下沈姜次主仆兩人,褚臨瞬間怯懦,“主子,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不必這麼認真吧!”
沈姜次倒黴心情和他掰扯這些有的沒的,“叫你自然是有要事。”
褚臨剛湊了上去,就聽見兩個大字,“備車!”
“主子,如今再玩這些小伎倆是不是有些……我的意思是說眼看這麼晚了,陛下說不定一會兒就要來了,若是發現主子不在,這豈不是……不大好。”褚臨道。
沈姜次不以為意,“你倒是挺會為我着想,但是備車,我要出宮!”
“主子,這……”
沈姜次看了一眼殿外,有些無奈解釋:“無妨,時辰尚早。阿硯今日有政務要處理,我們早去早回,能趕在宮門落鎖之前回宮。還不快去!”
“好,屬下這就去準備。”
此間的太師府,安靜的可怕。接連幫謝硯處理了這麼多天的朝政,一回到府内陸嘉榮恨不得直接倒頭就睡。好不容易清閑了,他回到府裡想享受一下悠閑時光,卻不料趴在桌子上,面前還是朝政。煩躁幾乎是要把陸嘉榮籠罩,如今的日子他說是生無可戀一點也不為過。
站在一旁侍奉的共秋,也不記得這是他第幾次在今夜哀嚎出聲,“共秋,能不能不處理政務?你幫我吧?”
共秋無奈,“公子,這不合規矩。”
陸嘉榮砰的一聲将手中的筆扔的老遠,“規矩規矩,一整天都是規矩。趙鈞饒他人呢?讓他滾回來,這本就是他活。”
共秋如實回答,“他在瑞親王府,人還是公子你親自送過去的。”
陸嘉榮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趙鈞饒跟着瑞親王跑了,沈姜次跟着陛下跑了,留了一堆朝政給我!說起那個沈姜次我就生氣,本公子是不配參加他與陛下的大婚嗎!在鄞州偷着辦,留下我在這讨苦吃,再讓我看到他,我非把他……”
話音未落,剛才被他扔到地上的筆被人踩得吱吱作響,與此同時那道身影遮擋了身後的燭光,笑聲接踵而至,“非把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