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薩霍默斯星港起飛的飛行器降落在一棟灰蒙蒙的建築物樓頂。
外表普通的建築物内部是截然不同的尖端科技。銀灰的牆面上嵌藏着許多隐蔽的高殺傷性武器,确保絕對的安全,也散發着屬于聯邦絕對機密部門的冰冷肅穆。
很有A組的風格。
四面封閉的空白房間裡,白瑾秋閉着眼睛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着扶手,暗自計算時間。
那個帶他來到這裡的Alpha說了句讓他稍等便離開了,房門關閉,與牆壁融合,找不到一絲縫隙。
二十分鐘過去,封閉的房間悄無聲息地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年輕的Alpha。
墨色的長發高束,襯衫長褲,身形修長,一米八七左右的身高在頂級Alpha當中隻能算普通,長相也比起俊朗更偏向俊美,墨色的眼眸,瞳孔的邊緣泛着些許钴藍的色澤,如同海妖一般,深邃,冰冷,沉寂,暗藏着危險。
白瑾秋睜開了眼睛,和那雙幾乎與他一般無二的眼睛對視着,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好久不見,瑾秋。”許久,那人率先開口,原本溫潤的音色被低沉與冷漠壓制下去,與記憶中的已然不同。
“夏,好久不見。”白瑾秋平靜道。
“距離我們上一次見面,已經有十年了吧。”
白夏在他的對面坐下來,道:“九年。準确來說是九年零三個月。”
“那距離十年也不遠了。”
兩個人面對面坐着,這樣的狀态模糊了兩人的身高,若是白夏将束起的長發放下來,他們幾乎像是在照鏡子。
兩人的相貌,至少有九成九相似,隻在一些細微處有少許不同,是由兩人的第二性别分化帶來的。
白瑾秋說:“他們一直在阻止你我相見。怎麼這一次,明知任務執行人是我,卻還是派了你來當新的負責人?”
“畢竟我們是雙生子。他們總會覺得,我會對你有私情。”白夏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我在A組中是個特例。組裡的人除了我以外,全都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牽挂,自然也就不會有任何私情。”
“那麼,你會對我徇私嗎?”
“不會。”
“我就知道。”
白瑾秋突然笑了一下,“自從我們分化,你被帶走之後,真的變了很多。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經常偷偷跑回來抱着我哭,說訓練太辛苦太可怕了。”
“你怎麼不說你小時候也抱着我哭過,因為實驗太痛苦太難熬。”白夏也露出了一個不甚明顯的笑容。
“我小時候可是還羨慕過你能分化成Alpha被帶走,至少在訓練營裡不會每天接受各種藥物實驗,進行極限測試,經常被弄得半死不活。”白瑾秋撐着下巴說。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羨慕過你?你分化成Omega之後繼承了那個人的自愈能力,那些實驗是被嚴格把控的,對你來說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到了訓練營就不一樣了。”白夏回憶道。
“阿克塞爾七号訓練營,那裡是專門給A組輸送人才的地方,訓練内容非常血腥,每天都會被逼到瀕死的地步才能停下來,不定期安排心理疏導和藥物治療的話,那些訓練内容早就把人逼瘋了。”
“我還在訓練營的那段時間,他們默許我偷跑去見你,可能也是出于這種考慮。”
“是麼。我進黑灰之前也進過阿克塞爾序列的訓練營,一号二号六号都待過一段時間,那裡的訓練強度已經快到人體極限了,每個月都有死亡名額。”白瑾秋說。
“死亡名額?那種東西七号訓練營倒是沒有,畢竟能進那裡的已經是通過層層篩選的A組預備役成員,算是珍貴儲備人才,各種的培養資源無限制供應,每個人的培養計劃都是量身定做,身體數據也被一整個團隊監管着,想死都不容易。”白夏淡淡地說。
“那我們這些年都活得不容易。”白瑾秋無所謂的笑了笑,“那麼現在呢?A組的特工先生,你打算怎麼拷問我?”
“你就這麼急着被拷問?不急。在那之前,瑾秋,你得先告訴我你都幹了些什麼。”白夏的目光嚴肅起來。
“上面的人在懷疑你。我一個月前剛結束一個長期任務,原本你這次的任務應該是我的下一個任務,但沒想到任務結束回來,我直接就進了刑訊室,被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等我出來之後,上面已經把任務下派到了黑灰,也就是你身上,這明顯是在試探你。”
“而你這次在任務過程中失蹤,整整半個月下落不明,他們對你的懷疑明顯加重了。這次派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瑾秋,不管你在做什麼,你已經引起上面的注意了。想活命,你最好收手。”
“夏。”白瑾秋收起了聊天時放松的神情,目光微垂,淡淡地說:“你覺得,黑灰,我們這些人,算什麼?”
白夏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白瑾秋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顧自地接着說:
“A組的人,每一個人的出身或許不同,但往上數至少三代,代代忠良,他們的血脈傳承讓他們無條件的忠于聯邦。所以當他們失去了親人、朋友、失去了眷戀與牽挂,聯邦就是他們最後的歸屬。”
“聯邦安全部門在這些人中選擇最優秀的,不計成本進行培養,組成編号A3521的特戰部門——A組。他們是聯邦的最鋒利的利刃,擁有最高權限,聯邦永遠不會懷疑他們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