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吓死我了你知道嗎……”容止汀的聲音哽咽着,伏在了白瑾秋的肩膀上。
“對不起,是我不好。”白瑾秋能感覺到肩膀被溫熱浸濕,他沒什麼安慰人的經驗,隻是摟緊了懷裡的人,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頭發。
容止汀的眼淚其實來得他自己都猝不及防,這種情緒的失控很突然,他根本控制不了。
這和當時在廢墟中發現重傷的白瑾秋不一樣。
當時他也有恐懼,但他沒有放任自己恐懼落淚的餘地,他能做很多事。
但這一次,在這個冰冷的,程序化的,陌生而危險的地方,他什麼都做不了。
先是被不容抗拒地強行帶到這裡,接着是一連串嚴厲的審問,然後是漫長的等待。在五個小時的時間裡,一個人的空曠房間,裡面除了桌椅隻有一台記錄儀,沒有聲音,不被允許随意走動,無法離開,也得不到心中牽挂的人的任何消息。
時間是煎熬的,可能也有深夜的疲憊加持,在見到白瑾秋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等反應過來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抱歉,我有點……他們一開始說你也在這裡,隻要我配合問詢,結束後就能見到你。後來說等你那邊結束會考慮讓不讓我見你,再後來他們又要先送我回去,說你短時間内可能沒辦法來見我了……”他這麼說着,努力克制着,聲音卻全是哽咽的泣音。
白瑾秋撫摸着他的頭發和後背,明白了他突然繃不住情緒的原因。
這種說法,确實很容易讓人産生不好的聯想。
小朋友是擔心他出事。想到這裡,他不由得一陣心軟。
“對不起,吓到你了。不怕了,我就在這,什麼事都沒有。”白瑾秋溫潤的聲音輕緩柔和,像是在哄一隻受驚的小動物。
“帶你去休息好不好?已經很晚了,你明天一早還要去參加入學考核,早點休息養好精神。我陪你睡,好嗎?”
旁邊的白夏:“……”
見鬼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個人用這種語氣說話。
容止汀這時候已經慢慢平靜了下來,再聽他家白哥用這種聲音哄他就有點不好意思了,耳朵直接充血泛起了一層紅色。
他微微擡起頭,看到他哥的衣服上一小片洇濕的水痕,這下連臉都開始發燙。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情緒繃不住了。
他似乎潛意識裡對這種部門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總覺得這種地方來了就很難完完整整的出去,一旦人被帶走,很可能就從此都見不到了……
但不管怎麼說,被吓哭也太誇張了。
容止汀臉上發燙,暗自懊惱。他這兩天竟然在白哥面前掉了兩次眼淚,他哥不會覺得他很愛哭吧……
這個時候,白瑾秋看他不回應,俯身在他耳邊問:“止汀,你還好嗎?”
溫熱的氣流打在本就發燙的耳朵上,容止汀忍不住抖了一下,感覺自己腰有點軟。他的耳朵真的很敏感,更要命的是,緊接着,白瑾秋低下頭,安撫性的親了一下他的耳朵。
“唔……”好的,這下他連腿都軟了。
“我沒事。”他滿臉通紅地擡起頭,這個動作讓視線上移,冷靜下來之後,容止汀一眼便看到了抱臂倚靠在門邊的白夏,吓了一跳。
“白哥?他是……”容止汀睜大了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這裡怎麼會有個長得跟他哥這麼像的人???
“他?”白瑾秋回過頭,“介紹一下,他叫白夏,我們是雙生兄弟。”
白夏對他點了下頭,臉上沒什麼表情。
容止汀愣住了,上一世他可從來沒聽說過白瑾秋上将還有個雙生子的兄弟。
這個時候他突然反應過來他還被他家白哥摟着腰,臉上一紅,趕緊後退了一步。白瑾秋也順勢放開了他。
“你,你好,我是容止汀。”
“我知道。”白夏淡淡地看了他們倆一眼,轉身往外走。
“走吧,我給你們找個房間,瑾秋讓你今晚和他在這裡睡。條件就不要想了,隻有單人床。”這句話的語氣聽起來莫名有種意味深長的意思。
容止汀:“……”等一下,在這裡睡???
他看了看白夏的背影,又看了看白瑾秋,一臉難以置信。
這裡不是聯邦機密部門的地方嗎?
白夏是白瑾秋的兄弟,白瑾秋讓白夏在這裡給他們找個房間休息,那不就說明……白夏是這個機密部門裡的人?
難怪他上一世沒聽說過他家白将軍有什麼兄弟。這種部門的人為了确保安全一般都會隐姓埋名,所以白瑾秋非必要也不會提起白夏。
白瑾秋看着容止汀驚疑不定的表情,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輕笑了一聲。
“走吧,等一會跟你解釋。”
把兩人帶到房間後,白夏轉身就離開了,像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房間是個普通單間,裡面隻有一張一米二的單人床,除此之外就是單人的桌椅以及有一個空的衣櫃,沒有其他的生活用品。
房間不大,但也不小,對單人寝室來說空間足夠了,但住兩個人的話就擁擠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