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汀下意識的想要蜷縮,卻因為被固定住手腳動彈不得。
混沌中,容止汀隐約聽到周圍有人在說話。
“生命體征穩定……代謝……激素……無藥物反應……”
“……暫時無異常……繼續觀察……”
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被一聲巨響終止。
那是門砸在牆上的聲音。
“既然無異常,就可以把人帶走了吧。”冰冷的聲音壓抑着怒火,無端讓人想起雪山凜冽的寒風,刺骨的冷意。
“白燼上校?!您怎麼……上面的命令,他在分化期需要留下來配合觀察。”
“既然是配合,就等人醒了跟他好好說明,别趁着人昏迷往人身上插管子注射微型監測器。”不容抗拒的聲音說完,容止汀身體的禁锢松開了。
緊接着,他的身體一暖,被一雙溫暖手臂抱了起來。
他在昏睡中不斷顫抖的眼睫終于平靜下來,頭向着那人的方向歪了一下,嘴唇動了動,發出無意識的呢喃,細弱耳語。
“白哥……”
那人頓了一下,低聲應道:“……嗯,我在。”
雪山之巅的風不再冷得刺骨,轉而輕輕撫過寒山屹立的松柏,帶來輕微的苦澀清香,清冽,卻包容。
白瑾秋把他抱起來,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窩處,外套蓋在他身上,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微弱的鸢尾花香逸散出來,萦繞在他的鼻尖。
分化期的年輕Alpha還無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鸢尾花的香味絲絲縷縷的從後頸的腺體處傳來,沒有高等級Alpha的霸道淩冽,無比的溫和,有着Alpha當中極為罕見的包容性,親昵地纏繞着他,久久不散。
溫和的花香無聲的撩撥着,似輕撫、又似挑逗。
但被撩撥的人絲毫不為所動,邁出的腳步半分沒有停頓,沒有絲毫受影響。
容止汀的光腦帶有體征檢測的功能,和他的光腦相關聯,在檢測到異常情況時,會給他發送通知提醒。
白瑾秋本就在來薩霍默斯星的路上,落地後卻緊接着接到了光腦另一邊的體征異常通知,他馬上加快了速度,開始不停地撥容止汀的通訊,但沒有人接通。
于是他遠程打開了定位,坐标顯示的位置,讓他滿心的冷意瞬間爆發。
直到趕到地方,看到人的那一刻,看到容止汀在昏迷中仍然抱着他留給他的外套,壓抑的怒火的心軟将他徹底席卷。
滾燙的身體,被他攬入懷中的瞬間便溫順地貼了上來,倦鳥歸巢一般,無聲的訴說着依賴,讓他把心中的冷意暫時壓了下去。
懷中人清秀的臉頰泛着潮紅,滾燙的身體微微瑟縮着往他的懷裡鑽,像是無意識的汲取熱量,也像是在尋求庇護。
白瑾秋閉了閉眼睛,壓下了眼底翻湧的複雜。
……
容止汀醒來的時候,周圍是一片溫暖的昏暗。
身體被柔軟的被褥包裹着,依然在發燙,但已經比之前意識模糊的時候那種刺骨的冷要舒服太多了。
他在被子裡翻了個身,又躺了幾秒,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裡似乎不是七十三軍校的醫務室。
他到後面雖然已經燒得意識不清了,但他能确定,他已經被三個舍友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醫務室。
可現在……
這裡是哪裡?他被弄到什麼地方來了???
“醒了?”溫潤輕緩的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來,把容止汀吓了一跳。
“白哥?”他慢慢的睜大了眼睛,努力在黑暗中看過去。
黑暗中,白瑾秋就坐在他的床邊,在一片鸢尾花信息素的包裹下,脖子上戴着信息素抑制頸環,神色溫和而平靜。
“你怎麼在這?”容止汀喃喃道。
“本來是來看你的。”白瑾秋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又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說好的一個月來看你一次,本來都快到七十三軍校了,沒想到你的光腦突然給我發你身體異常的通知,吓了我一跳,就趕緊順着定位找過來了。”
本來快到七十三軍校……找過來?
“這裡不是七十三軍校嗎?”容止汀茫然道。
白瑾秋皺了皺眉:“你不知道?他們趁你昏睡把你綁過來的?”
如果是這樣……白瑾秋眯了眯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可怕的情緒。
“哥,你先别生氣,我沒事。”分化後,容止汀對情緒的感知變得更為敏銳,敏銳的察覺到了白瑾秋的變化,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
“你先跟我說說,這裡是哪裡?發生了什麼?我現在完全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