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車平安開到B23基地,田納西暗暗松了口氣。
停好車,刷臉,刷掌紋,進入基地的高級别成員專屬通道,再坐電梯直下地下深處,來到了一間被嚴密監控的囚禁室。
田納西上前一步,打開門。
門後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房間隻有一個人,被固定在椅子上。這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中等個頭,略有些削瘦。長相木讷,看起來像個老實人——當然,真的老實人是不可能加入組織還獲得代号的。
代号成員朱奈瑞克,在衆多代号成員中毫不起眼。他是隸屬日本M部的研究員,但參與的項目不涉及組織機密項目,主要是因為他的能力不夠格。而他參與的研究項目長久沒什麼進展,他們整個項目組連同他本人一起,都逐漸被邊緣化了——也因此,如果不是東窗事發,根本沒人注意到這個毫不起眼的代号成員,竟然不止一次偷取了組織高等級保密資源URD2516原液對外販賣。
朱奈瑞克倒也敏銳,在烏尼昆查到他之前便直覺不對,第一時間選擇逃跑。隻不過作為一個整天待在實驗室的研究員,朱奈瑞克對組織的行動力了解有限,他反應再快也沒能逃脫追捕。
從被抓回組織到現在,朱奈瑞克一直被關押在這間囚室裡。沒有虐待,沒有刑訊,沒有半點血淋淋的場面,隻是讓他用最平常的姿勢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不過為了避免他逃脫,他的手腕、腳腕以及腰部,都被人力不可能掙開的金屬環緊扣着,使得他被迫長時間保持着同一個坐姿無法動彈。盡管這會讓他不舒服,但也是對待囚犯的必要手段而已——雖然,這一個姿勢他已經維持了整整四十六小時。
在四十六個小時中,囚犯隻得到了一些清水和一些最低需求的葡萄糖注射,以便保證他處于一種死不了又無力掙紮的狀态。
而就被囚禁者本人來說,他同樣甯願克制地隻喝一點清水。因為他被固定在椅子上就意味着,根本沒有可能被允許去解決生理問題。所以除了水,他完全不敢吃任何東西。
——以至于威士忌走近他時,聞到了淡淡的尿騷味。
金發男人微微退了一步,挑眉,視線掠過囚犯的褲子,有未幹透的濕痕。
田納西從外面拿進來一張椅子,放在了威士忌身後,随後默默地退出房間,并貼心地替上司關上門。
威士忌面對着囚犯坐下,翹着長腿,打量着低頭仿佛沉睡的男人。但他知道他沒睡。
他們沒有虐待他,沒有用物理手段折磨他,但剛送進來時有給他打了一針他們内部名為提神劑的藥物。這種藥是為了在需要連續熬夜的任務中,讓行動成員短時間内保持清新的輔助用品。而威士忌有時候會利用這種藥物的特性,用在一些重要的、有價值的犯人身上。
所以現在用在朱奈瑞克身上,威士忌真心覺得對方應該感到榮幸,死到臨頭身價倒是提升了。
“Generic,不,山本吾郎。”不久之前已經單方面剝奪對方代号的威士忌開口,平和的聲音仿佛隻是在和一個朋友聊天。“我知道你醒着,給你注射的提神劑,除非你昏迷,不然是不可能睡着的。”
對面沒有吭聲,隻有淺淺的呼吸,仿佛真的陷于沉睡中什麼都沒聽到。
“URD2516原液屬于組織的A級保密資源。山本,你應該清楚組織的規定,竊取這個等級的機密,出賣組織利益,是最嚴重的背叛。坦白說,對你而言現在的選擇不是生與死,而是怎麼死。那麼,你是想死之前體驗一下生不如死的臨終服務,還是想得到一個沒什麼痛苦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