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你們得救了。”
巽夜一俯下身,從男孩的懷中把昏迷的小女孩率先抱了出來。
“别擔心,她應該沒什麼事。”
他把毛利蘭輕輕放在地上,讓她背靠着牆面,轉頭安慰試圖自己爬出來的工藤新一。雖然寬慰對方的話隻是推測,但他的語氣卻是無比确定的。
“倒是你,小勇士,你看起來更需要醫生。”
巽夜一伸手托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出了廢墟,扶着他在毛利蘭身邊坐好。男孩身上、頭發和臉上布滿了塵土,被方才的眼淚在臉蛋上沖刷出兩條黑乎乎的痕迹,瞧着有些喜感。
“我沒事……”小偵探嘟哝着,盡管實際上他的小腦袋此刻正一抽一抽地疼,到底不願在外人面前示弱。他吸了吸鼻子,很快收住了片刻前險些決堤的淚意——在這麼小的年紀就懂得克制情緒,看得出來他的家庭教育非同一般。
“還有那個人!那個大哥哥,房子塌下來時是他保護了我們!”
工藤新一整理好情緒,扯着巽夜一的衣角,催促着央求他把在廢墟中最後一個幸存者救出來。
巽夜一挨在廢墟邊上朝裡面看了看,借着昏暗的光審視着少年人沒有知覺的蒼白面孔,半晌搖了搖頭。
工藤新一心頭一緊,連忙問道:“怎麼了?那個大哥哥、大哥哥還活着嗎?”他打結的舌頭顯然慌張起來。
“還活着。但他看起來傷得挺重的,我不敢随便動他,得叫救護車。”巽夜一解釋道。盡管他的眼睛能看到這個少年人身上的紅色的熵線開始轉變,确定對方死不了,但那不是能說出口的理由。
他拍了拍衣服上蹭到的灰塵,蹲下身看向男孩,反過來抛出一連串的問題:
“所以工藤小朋友,你爸爸呢?其他家裡的大人呢?這個大哥哥你認識嗎?這麼晚了你們幾個小孩子躲在這種地方幹什麼?”
——對待愛提問的“問題”兒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把問題搶先抛給他。
工藤小朋友對被叫出姓氏并沒有露出吃驚之色。“我記得你!你是那個——改了三十遍稿的設計師叔叔!”
當他被巽夜一救出來得以看清對方的臉時,就想起了不算太久之前和爸爸出去吃飯的那一晚,在高檔日料店碰到的一起看起來像謀殺結果卻是意外緻死的案件。而巽夜一就是當時在場的目擊者之一,因為改了三十遍稿子而給他留下印象的倒黴設計師。
“我叫巽夜一,不是‘改了三十遍稿的叔叔’。”巽夜一微笑。
“那我叫工藤新一,不叫‘工藤小朋友’。”小偵探鼓了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