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山本!你就隻有這點能耐嗎?他們還說你是下一代的蘆川若頭,我看——不過徒有虛名!”
背上紋着怒目金剛的男人喘息着站直了身,一腳踩在地上一個不知生死的男人腦袋上,盡管身上傷痕累累,但他的表情帶着嗜血的興奮。
“喂,你還活着吧?”他用腳碾了碾對手的頭頂,惡劣地笑着說:“還活着就快叫兩聲聽聽,讓你的手下投降吧!你要是願意給我當小弟,我也能勉為其難收下你的人,給他們一條活路。”
然而他還沒有等到回答,不遠處一個聲音沖他喊着:“放開我大哥!”
男人聞聲擡頭,驚愕的表情瞬間浮上驚恐……
砰砰砰——轟——砰砰——轟——
空氣中傳來的槍聲越來越密集,間或夾雜着愈發頻發的悶響,帶着一絲硫磺的味道,仿佛滲入了安室透的心底,一不小心就會引燃。
安室透的手指緊扣着手機,回望着黑煙滾滾的方向,眼底的焦灼幾乎刺破冷漠的僞裝。
太糟糕了,這幫渣滓!瘋子!
年輕的公安比任何時候都希望這些極道的家夥自相殘殺,最好一個都别留。但他也比任何時候都希望他們能立刻停下來!
因為極道的火并開始失控了。殺紅了眼的極道成員中有些人失去了理智的桎梏,在人肉對博陷入幾乎可以說兩敗俱傷的僵持時,喪心病狂地把平時藏匿極深的走私軍火都祭了出來!這些家夥已經完全不顧後果,打着為首領報仇的名義,一心要把眼前的敵人掃平,奪得唯一的勝利。
這種時候,就算其中察覺到情況有異的部分幹部,也沒法喊停了!除非雙方的首領一個能死而複生,一個能及時清醒。
安室透不知道警方是被什麼拖住了腳步,遲遲不見人趕來,但眼下他卻慶幸幸好還沒有警察到場,不然一定會造成慘烈的傷亡。
這已經超出了普通警察能應對的局面。安室透作為行動執行者之一,通過組織得到了鬼州組和新鮮組大量精确的内部情報。他急于将這些情報傳給他的聯絡人,以便讓警察廳能做出更準确的應對方案,及時阻止這群渣滓危害社會!
目前他能最快傳遞消息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更換手機卡号傳回訊息,另一種是找一個不易被人注意的電話亭。但問題是……
“Bourbon,你在發什麼呆?”一顆戴着面具的紅棕色腦袋伸入了他的視野,對方朝着他注視的方向看了看,不屑地說:“這種程度的‘煙花’有什麼好看的?你要是以後有機會來北美,我帶你見識什麼叫大場面。”
這個人,麥卡倫威士忌,在完成新鮮組的任務後就過來找他彙合。麥卡倫回來的時機太不巧了,在他準備更換手機卡号時發來了指示。但這家夥發的信息一條接一條,時間間隔沒有規律,就跟聊天似的頻率,關鍵要求偏偏混雜在一些純屬廢話的消息裡,使得安室透直到他來彙合為止,始終不敢抽空臨時更換手機卡。
可惜這次行動他攜帶的裝備都在對方監控之下,沒把備用手機帶上。
“是嗎?有機會倒是要好好見識一下。”安室透敷衍地假笑,心想,實在不行也許隻能偷個手機?
“怎麼?你對我的手機很有興趣?”麥卡倫威士忌轉過身,晃了晃手中燙着金色紋路的啞光黑殼手機,有些得瑟地說:“你有興趣也沒權限,這是組織内部出産的手機。除非你對組織的貢獻積分足夠高,那倒可以申請一個。所以好好努力吧,新人。”
又是這樣……安室透笑得臉皮都快抽筋了,心中愈發煩躁。他之所以拖延到現在找不到機會,就是這個男人,每次仿佛能看透他的想法!
可是看着對方那張即便戴着半張面具也沒法掩蓋表情的面孔,安室透又實在無法判斷,這個男人是心思深沉察覺到什麼給他發出警告,還是隻不過歪打正着的巧合?如果是察覺到什麼,那麼比起給他警告難道不是直接崩了他更快嗎?就他們這些直屬威士忌的空降部隊在集合時的表現來看,這人行事作風根本就沒什麼顧忌。
但如果隻是巧合……這巧合未免也太多了!
“好了快上來,”麥卡倫威士忌從一片綠化後推出一輛改裝過的重型摩托車,并扔給他一個頭盔,“Whiskey大人不喜歡遲到。”
安室透深吸口氣,戴上頭盔,遮住複雜的表情,坐上了摩托車後座。
“這車的樣子太惹人注目了,可能被當成暴走族引來交警的注意。”他提醒道。
“放心,不會。”麥卡倫不在意地說,不等他坐穩立即發動了引擎。
兩人一車如一道黑色閃電,在夜幕下倏地一閃而過。
十五分鐘後,體驗了一把駕駛者比同期好友更瘋狂的車技,作為乘客的安室透下車的時候腳步都有點不穩。他摘下頭盔,借着整理頭發的動作迅速調整紊亂的呼吸,平複自己的心跳。
“Macallan,你不是又從别人屋頂開過來的吧?”田納西迎了上來,狐疑地瞥了一眼安室透,不知是否錯覺,總覺得金發小子的膚色都白了一個色度,“被日本的交警逮住了會比美國的交警麻煩。”他眼神警告地看向麥卡倫,老大在偷偷搞事,這家夥就不能低調點嗎?
“沒有,我可沒不會蠢到被交警盯上!”麥卡倫不耐煩地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