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的聲音有點輕,像是力氣不足,但語調十分平穩,因此說出來的話有種格外冷酷的意味:
“滾出日本。馬上。”
他沒有讓他解釋,也不做任何詢問,隻是直接下令。
“BOSS!”
威士忌扒着車窗看着他,目光奇異。
“您是生氣了嗎?您是在生氣對吧?是為了什麼?告訴我,您在為誰生氣?”
然而巽夜一卻吝于再多給他半分注意。他重新扣回氧氣面罩,靠着椅背,閉上眼。同時車窗快速升起關閉。琴酒發動車子,開上馬路,黑色的車身如離弦的箭射入夜幕,噴了威士忌一臉的尾氣。
在車身與他交錯的刹那,琴酒給了他一個想要一槍崩了他的眼神。
威士忌沒有在意,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注意。金發的頭顱在混亂的思緒中慢慢晃蕩出最重要的一個認知:
BOSS真的生氣了。
——太糟糕了……但好極了……
當田納西因為上司遲遲沒回來而出來查看情況時,就見威士忌一個人站在路中央,垂着腦袋的樣子如同下雨天被打濕毛發的大型流浪狗。
“老大,”田納西威士忌飛快地把這種缺乏尊重的聯想從腦海裡剔除,走上前低聲詢問,“日本的代号成員還在等着您的指示,您看?”
“日本的代号成員?關我屁事。”
威士忌歎了口氣,在部下滿頭問号的目光中毫無形象地蹲下,有些挫敗地抱着一頭金毛。
“Gin這家夥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的?怪不得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喚。Speyside那幫廢物,居然沒一個發現的嗎?Vermouth也是,連個男人都拴不住,廢物!花瓶!難怪奧斯卡的含金量越來越低……”
田納西從隻言片語中迅速抓到了關鍵信息:在北美分部沒人察覺的情況下,琴酒已經回到日本了。
“老大,您剛才是見到Gin大人了?現在怎麼辦?計劃還要繼續嗎?”
“計劃?什麼計劃?”
威士忌的語氣理所當然地表達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态度。他站起身,渾身散發的陰郁濃烈得仿佛能當即長出一茬茬蘑菇。
“我隻是考察一下日本的代号成員遇到狀況時的快速響應能力。現在考察結束了,讓他們回去吧。”
“哎?等等!您去哪兒?”
“回美國。BOSS讓我馬上滾。”他死氣沉沉地看了部下一眼,“剩下的事交給你們,你們處理完了再滾吧。”
忠心耿耿的田納西威士忌看着自家上司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半晌說不出話來。
——好吧,不管怎麼說,至少警報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