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冷酷的BOSS不為所動。
“啊,我不否認。人類這種本性陰暗的生物,放縱内心的黑暗比維持表象的光明更容易。即便我的仇早就報了,但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會想,我的家人就因為這麼幾個垃圾被強行中斷了人生,是不是太不值得了?罪魁禍首難道不是整個日本極道嗎?為什麼不能讓他們都給我的父母和姐姐陪葬?既然警察不敢動他們,那麼為什麼不能讓我自己來主持正義呢?”
真名入江正一的比特酒陰冷地笑道,轉眼又一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這麼說是不是有點中二?但我确實這麼想的,當發現Whiskey的企圖時,我覺得恰好可以讓他替我驗證一下這種想法的可行性——消滅日本極道雖然風險很大,不過倘若成功的話利益也是巨大的不是麼?”
他看向巽夜一的眼神,仿佛在尋求支持的模樣,猶如一個剛踏上社會,充滿天馬行空的想法卻不怎麼自信的菜鳥。
“所以我答應他不主動說,不過若是您問起,我也絕不會隐瞞。”
巽夜一隻是冷眼瞧着他,冷淡地敲下兩句話:
【别給你的私心找借口。Whiskey的計劃弊大于利,根本沒有價值。】
“價值?價值不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嗎?是的,我當然有私心,這一點我不否認。我也知道他的計劃過于偏激,也許會把組織頂到峰尖浪口,又或者引起那位還有Rum的疑心。但要我說,我倒是能理解Whiskey的想法,雖然客觀上他的控制欲未免太強了點……不過我沒有背叛您,您可以相信,對此我問心無愧。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起誓。”
他認真地望着巽夜一,神情鄭重地說:
“過去您替一無所有的‘入江正一’報了仇,作為回報,我的現在和未來屬于您。隻是我沒想到,您給我的信任出乎我的意料,不僅讓我擔當A部的負責人,還把組織的通信網絡交給我管理。我很感激您的信任和賞識,甚至對這樣的信任感到不安。”
他頓了一下,放輕了聲音,用幾乎自言自語的語氣喃喃地道:
“說實話有時候我會有種錯覺,您看着我時,到底是在看誰呢?偶爾我幾乎以為……您認識我很久了,但那又怎麼可能呢?”
——看着誰?當然是看着“入江正一”。
記憶的沉渣起起伏伏。曾經他認識的那個“家庭教師”世界的“入江正一”,那個他無心之下卻成為至交的好友,那個腼腆的、善良的、又無比勇敢的天才,在家教世界成長到能徹底獨立之際卻最終死于絕望的面孔,這些原本已經淡忘的一切,當他偶然遇到這個世界的入江正一時,再次從模糊變得清晰。
所以他終究沒忍住,在投影于這個世界的入江正一陷入絕境時拉了他一把,哪怕明知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人類從不吸取教訓。那麼是不是代表,犯同樣錯誤的我,終究隻是個普通人?
巽夜一思維發散地想,像是根本忘記了身邊還有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