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說,他中斷行動是組織内讧的結果?”綠川真問。
“是的,有人不想他成功而設法阻撓他。Rum或者Gin,我猜是Gin,因為他回來得很突然。不過也可能Rum同樣出了力,畢竟Whiskey連表面的客套都懶得維持,可見他們關系有多糟。”他的金發幼馴染回答。
“為什麼不能是這一切都是幌子,為了詐出誰是卧底?”
“鬧出這麼大動靜,如果不是行動中途停止說不定要連自衛隊都要被驚動了,隻是抓兩個卧底,未免代價太大,得不償失。”
此時兩個年輕的卧底警察坐在公園一隅的花壇邊。午時的陽光有些灼燙,即便有寬厚的綠蔭遮蓋,也難掩空氣中的燥意。這個時間段是公園人流最少的時刻,别說散步的老人和玩耍的孩子,連談情說愛的情侶都很難看到。
“從Mead正接受内部審查的消息來看,顯然是Whiskey出了什麼問題,才導緻Mead遭到無妄之災。我能想到的就是這次半途而廢的針對日本極道的行動,既然沒能繼續,想必行動的發起者得有個‘交代’。”安室透繼續說,“不過這方面我能得到的信息不多,Whiskey來自北美,在日本很難獲取到關于他的可靠情報,無法做更确切的判斷。”
他們身處露天環境,又有樂聲的掩蓋,能最大限度降低交流時可能被竊聽的風險。畢竟他們現在讨論的,是絕對不能暴露給組織的内容。
“最重要的是,雖然Whiskey突然離開,Gin和失蹤的代号成員也都回來了,但組織上頭對Gin的态度……我認為和以前相比已經有所變化。Rum會接管組織日本事務的情報,證明了Gin可能失去了上層的部分信任——通俗點說,失‘寵’了。”安室透不期然想到了從其他代号成員那裡曾聽說的,那個聽起來像流言的“Gin是BOSS最寵愛男人”的流言。
“你是覺得跟着Rum更容易提升地位?”作為從小一塊長大的好友,綠川真很容易明白安室透的思考模式,“還是認為跟着Gin不受重視?”
“都有。Whiskey在的時候,壓榨我們做任務倒是一視同仁。但Gin的偏向十分明顯,他更看重Rye。他需要的是狙擊手,這方面我沒有優勢。而我最想混進去的組織情報部門,完全沒有深入接觸的機會。如果關于Rum的情報或者說流言是真的,那麼跟着他對我而言,有可能得到更多表現機會。我們不可能一直在組織潛伏,隻有盡量往上走,才能用最短時間達成最終目的。”
安室透直視着前方,一隻麻雀撲啦啦地從樹枝上飛落,在草叢中輕快地啄啄啄。
回想起那天晚上瘋狂的失控的一切,回味着當時無比焦灼卻什麼都做不了的無力感,他得承認,他感受到了巨大的挫敗。
——并且他絕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如果我有足夠高的地位,我就能做更多的事,再遇到那天晚上的情況,我一定能把情報第一時間傳出去。甚至,如果我能和Whiskey平起平坐,就算不能直接阻止他,但未必不能拖延時間。”他轉頭,對上幼馴染帶着一絲絲憂慮的藍眼睛,輕聲道:“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如果要消滅組織,我必須得爬上更高的位置,越快越好。”
“但是——”
“所以Rum的招攬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契機。Rum不僅和Whiskey關系惡劣,和Gin也明顯不對付,我跟着Rum一定能有更多機會了解組織内幕。”安室透望着他在世上最信賴的人,露出一抹真切的笑容:“不要擔心,Hiro,我明白我在幹什麼,我會小心的。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盡快結束這一切。”
——還有一條他沒有明說但讓他最終下定決心的關鍵理由,朗姆在他面前提到了Hiro。不管朗姆對Hiro感興趣是真是假,他完全不想冒險,不想給對方任何機會和借口,同Hiro産生聯系。
因為在他的某種潛意識裡,朗姆的危險程度在琴酒之上!
*
北美紐約州,某個FBI或者CIA都想知道但就是找不到的坐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