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夜一無聲笑了下,慢條斯理地繼續用餐。
或許鐵塔蹦極消耗的體力比想象的更多,他的胃口不錯,盡管不餓也不知不覺将桌上的食物消滅了七七八八。
“好吧,”巽夜一放下筷子,喝了兩口氣泡水清口,看向耐心等待在一旁的琴酒,問:“你想知道什麼?”
看來BOSS确實心情很好,琴酒心想。他斟酌着開口道:“那個叫松田陣平的警察……有什麼特殊之處嗎?難道他是您看好的人,未來可能加入我們?”
雖然語氣十分平常,但巽夜一不免懷疑,如果他現在給出一個否定的回答,隔天就能看到松田陣平坐實殉職的報道。
“不,Gin,你搞錯一件事,我感興趣的不是這名警察,而是朝日山優人。”巽夜一勾起嘴角,“我以為你會問,我讓Scotch救回來的朝日山優人要怎麼處理。你不是已經向Bitters要了朝日山的調查報告麼?”
“那是因為,他既然已經被帶到了基地,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琴酒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組織基地不可能允許非組織成員進入,連與他們關系密切的合作者都不會觸及這裡的存在。所以被帶到這裡進行救治的朝日山優人,隻有加入組織這一種可能。
這也是為什麼格雷柯醫生在與朝日山優人交談時,會毫無忌諱地叫着綠川真的代号。
“對一個未成年,連選擇權都不給嗎?”巽夜一裝模做樣地歎了口氣,更像是讓談話氣氛不要這麼嚴肅的調侃。
“未成年?我相信您一定明白,這是對未成年的優待。”琴酒冷笑,如果是對敵人,他會給予對方選擇權:要麼服從,要麼死。“在我看來,沒有選擇未必不幸,能有被選擇的價值,才是一種幸運。”
巽夜一挑眉。他明白他指的是他們這些從小就被帶到組織裡的人,當年如果沒有被選擇的價值,他們也不可能有機會活到現在。
客觀來說,拿一個正常社會長大的少年和組織裡成長的人相比,未免不太公平。但不知怎麼地,他總覺得聽出了點不明所以的意味,理智地選擇跳過這個話題。
“你看過朝日山優人的資料,那你也應該看得出來,他天賦不錯,有值得收攬的才能。”
“十七歲自/制/炸/彈的天賦?”琴酒語氣平淡,“或者還有其他……值得您親自費心的才能?”
“Gin,”巽夜一讀出了他不動聲色之後的不屑,眼底流露出一點好笑的無奈,“不要因為你見多了天才,就真以為天才像莴苣一樣随處可得。”
他們這些人從小接觸最多的,不是智商過人的科學研究者,就是武力過人的教官,剩下的都是和他們一樣在各種實驗和訓練中幸存的同類。
而他們自身,無疑都有不同尋常之處——不說小時候有天才兒童光環的瑪格麗特、天賦異于常人的白蘭地,單單威士忌和琴酒這樣能從那些實驗中活下來的人,就代表着他們本身擁有超常的身體素質。
但這可能同時也給了他們某種錯誤的認知,在潛意識養成了看誰都是蠢貨的傲慢——不過,大概因為這種傲慢下一視同仁的平等,倒顯得有時候他們對待奇葩的下屬有種莫名的包容。
巽夜一放下酒杯,無聲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