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沒發生,就是玩的時候不小心。”
女人還沒回答,出聲的卻是那名小少年。他歪着頭,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當他收起下巴,一并收斂那份不讨人喜歡的倨傲,瞬間便神奇地變成了那種大人們會喜歡的孩子。
“我也沒想到這把匕首是真的刀,我還以為是玩具呢。要不是這個小弟弟突然闖進來撞到我,就不會發生這種意外了。幸虧我的母親擋了一下,才沒傷到小弟弟——您說對吧,母親大人?”
最後那句話,他轉過頭問的是年輕女人,那個無論從樣貌還是年齡,完全不像小少年母親的人。
工藤新一先沉不住氣了,大聲反駁道:“喂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明明看見你——”
“對不起。”年輕女人終于打破了沉默。
她的背貼着玻璃窗慢慢站直身,用力地深吸口氣,擡起臉,目光落在男孩為她感到不平的小臉上,唇邊扯出一個盡量溫和的微笑。
“對不起,小弟弟,吓到你了。”
年輕女人屈膝撿起躺在鞋跟旁的刀鞘,又走到小少年身旁,拾起匕首,将刀刃插回刀鞘中。她的動作有些遲緩,但毫無停頓。沒有了遮擋,雪白的手臂上血淋淋的傷口頗為觸目。她雙手抓着匕首,朝着巽夜一的方向躬身,低頭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頸,仿佛帶着一種奇異的吸引力,連脖子上珍珠項鍊的光芒都不能掩蓋。
“非常抱歉,士郎這孩子沒有惡意,隻是在和我鬧着玩,不小心出了點意外。”
“可這個傷口根本是——”
“我是島津素子,這是島津士郎。”女人打斷了工藤新一據理力争的聲音,她擡起頭,第一次沒有回避地對上巽夜一的視線,稍許加重了語氣道:“士郎是島津家的繼承人。很抱歉讓小弟弟受到驚吓,之後島津家一定會奉上賠禮,聊表歉意。如果還有什麼需要,任何時候都可以打這個電話聯系我的助理。”
她遞上一張名片,目光卻掠向門口那名将巽夜一帶來的安保人員。
“真的沒什麼事,今天是迹部家繼承人的生日會,這種小事就不要打擾主人的心情了。還請務必不要聲張。”女人再次強調。
“我明白了。”巽夜一按住工藤新一的肩膀微微用力,擡手接過了她遞來的名片,微笑着道:“不管怎麼說,還是盡快去處理下傷口比較好,不然留下疤痕就不妙了。”
名為島津士郎的小少年側頭看向他喊母親的人,神情乖順,眼底卻不能很好地掩飾——或者根本沒想掩飾嘲諷之意。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方手帕,柔聲說:
“呐,母親大人,用這個吧。”
島津素子沉默地接過,擦去蹭到刀柄上的血痕,再擦幹手心和手臂上的血,最後捂住傷口,朝巽夜一再次鞠躬。
“十分感謝您。”
随即,她便同島津士郎一前一後離開了遊戲室。當他們出門時,外面已經不見了原先那名西裝保镖的身影。
等這對奇怪的母子離開,工藤新一擡起一張怒氣沖沖的小臉,眼睛裡仿佛能冒出火星般盯着巽夜一問:
“巽叔叔你為什麼不讓我說話!他們根本都在說謊!你看到那個傷口了吧?明明是刺傷!還有它的位置在那麼高的地方,一看就是島津拿着刀舉起手紮過去的,怎麼可能是意外?他們都在騙人!為什麼還要包庇他們?”
“島津士郎。”巽夜一等着工藤新一機關槍一樣地說完,才平靜地出聲道:“那個比你大的男孩叫島津士郎。受傷的島津素子,是島津士郎的繼母。你問我為什麼不讓你說話,那你認為,為什麼島津素子女士明明受傷了,卻願意配合島津士郎說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