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井集團這些年确實大不如前。”消息靈通的那位接口道:“我記得榮作先生當家的時候,連内閣大臣都曾是四井的座上賓,有交情的議員更是數不勝數。誰想到現在,眼看四井被外國來的财團收購,也沒見國會有哪位議員出聲反對。”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至少四十多年前了吧?”第三人的語氣有點不以為然。“那時我都沒出生呢,但過去再榮耀也都過去了。”
“也不都是這樣吧?”提問的人弱弱地反駁,“像常磐、白鳥、富澤,依然是令人景仰的名門。常磐和衆議院往來密切,白鳥在警界有不少人脈吧?”
“你沒聽說嗎?常磐集團爆出向西多摩市大木議員行賄的醜聞,原本被看好的候選議員常磐榮策,受到影響支持率暴跌,選情急轉直下。常磐背後真要有這麼大能量,怎麼會落到現在這種局面?”第三人語調帶着輕嘲,顯然有種事不關己隔岸觀火的心态。
“但我怎麼看如月大師心情挺好的樣子?”
“……我實在不知道這位大師心情好和心情不好,臉上的表情會有什麼差别。”第三人語氣頗有點不可思議,反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剛才還給那個小朋友畫了一幅速寫,不是嗎?”
“就算如此,和常磐有什麼關系?”
消息靈通之人的聲音搶先回答:“因為這次被爆出行賄的是常磐集團的執行董事常磐美緒,據說原本是最有希望的下任董事長人選。而這位美緒小姐還是如月大師的弟子,如果不是她的兄長出了事故,她應該會成為一位新生代的日本畫家。”
“啊,所以說,今天常磐家也沒來麼?”
“會有人來的吧,這種時候更需要尋求支持不是嗎?”
第三人這時笑道:“就是不知道需要支持的是常磐美緒,還是常磐榮策了。雖然都姓常磐,但隔房的叔叔和侄女,聽起來就不是一條心呢。”他故作暧昧的語調帶着說不出的内涵。
巽夜一正好整以暇地聽着别人聊豪門秘辛,眼前突然晃過來一個人影。
大約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臉長眼睛小,偏偏眉毛很粗,不醜卻也實在無法用正面修辭誇贊。不過他留着半長的頭發随意紮在腦後,白色的T恤外還套着一件網格工裝馬甲,多少帶了點藝術生的氣質。
年輕男子扯了一個盡量和氣的微笑,沒有看巽夜一,而是對着工藤新一道:“小朋友,你認識剛才找你的叔叔嗎?”
“不認識。”工藤新一看了看他,反過來用天真的語氣問:“叔叔,難道你認識嗎?”
“我怎麼會認識那樣的人,那可是長門建設的社長,長門家族的女婿呢。”男子擺擺手,又一臉擔憂地道:“不過剛才的事,你最好和你的父母說一聲,小心被長門家找麻煩。”
“哎?為什麼?”工藤新一不解地問,他有點好奇對方突然找上來要做什麼。
“我可是聽見了,那位長門光明社長要求你去找如月大師給他畫畫,對嗎?”
工藤新一剛要回答,巽夜一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忽而出聲道:
“這位先生,你問這孩子問題,為什麼還要錄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