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那次事故後,這十年都沒有再出現研究進展到需要做臨床測試的新藥物,Rum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一個試藥的成員身上。”巽夜一說道。
這不僅因為這十年烏丸蓮耶的身體到了難以負荷的地步,使得他對任何加諸于自己身上的治療手段采取更為謹慎的态度,更重要的是寄托了他所有希望的目标藥物處于研發停滞的階段,隻能長時間保持靜養。
“現在有了。”琴酒沉聲道。
“是啊。”巽夜一端詳着手中這杯“水培植物”,微妙的表情看不出是覺得好喝還是難喝,“所以這不是好事麼?新藥物的研究者是誰,實驗室在哪裡,還有資金和資源的提供渠道,以及曾經存在過的‘七鴉’——一直以來我們想找卻不得其門,現在不是自己打開了大門歡迎我們麼?”
這一世他不再是錨點,卻第一次被錨定在了離烏丸蓮耶如此接近的身份。當然,正如他不能直接對劇情人物出手,他更不能直接對付這位與世界核心有近乎光與影關聯的組織BOSS。再加上那個時候他對自己的新身份和因為失去錨點而變化的規則還沒有完全熟悉,他隻能一點一點去适應和摸索。
每一個投影世界轉化為現實世界,都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驟然改變。很多變化在這個過程中,或者在更早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那就好比是一具身體起初皮下隻有一副骨架,慢慢地開始有肌肉組織和五髒六腑逐步填充進去。他所經曆過的最終能轉化為現實的投影世界,往往在錨定之前,已具備了足夠充實的“血肉”。
但唯有最後“心髒”能夠自主跳動,投影世界才算實現進化,不然也隻是一具看起來完美的“屍體”,終究會分解消失。
為了推動這最後一個世界能夠成功進階,他根據這一世的身份進行演算,最終選擇了成功率最高的方案,也就是借助當時組織的一次重大危機,暗中架空烏丸蓮耶。
具體的内情,其實他們至今也不甚明了。隻知道組織内部遭遇背叛,失去了重要人物,導緻最核心的研究項目全部停止,而這件事可能與朗姆的失誤有關——之所以說“可能”,是因為他們仍然沒找到其中的關鍵情報。
但能确定的是,朗姆從那之後“失寵”于烏丸蓮耶。不僅僅是朗姆,烏丸蓮耶像是對原來的幹部都失去了信任,開始大力挖掘和提拔年輕的新面孔。
琴酒、威士忌諸人就是這個時候作為組織“新鮮的血液”被選中,用以遏制那些勢力大到讓身體狀況不佳的烏丸蓮耶開始感到威脅的老部下,逐步成為組織新的中堅勢力。
同時他趁着這個超長待機到超出正常人極限的老人需要長期靜養,并且對新興技術手段的認知不夠敏感也還不夠重視的機會,借着入江正一的手,逐漸隔絕了烏丸蓮耶對外的信息流通,才得以達成事實上替代他掌控組織的局面。
但這不代表,他就能完全取代他。
“你知道,我無法取代他。”
巽夜一放下杯子,拒絕再嘗試第二口。他撇過頭看向琴酒,像是讀懂了他未出口的不贊同,笑了笑。
“這是事實,我無法取代‘那位先生’,哪怕我們幾乎已經控制了組織絕大部分的勢力。重點從來不是Rum,而是‘那位先生’本人,以及他的——核心研究所。”